“帶儘量多的人手,別讓那些骨頭架子把你們攔下來,給我留下一隊騎士就可以了。”
“領主大人……”眾人變了臉色。
“快一些,別拖拖拉拉的,託沃克家族與亡靈世代不兩立,把我的劍給我,待會我要到我的家族先祖面前去告訴他們,我沒有玷汙家族的榮譽。”
他揮了揮手:“帶上我的第三個兒子,他還小,榮譽不屬於他,你們立刻出城,骨龍馬上就要到了,讓城裡的飛龍騎士升空去吸引它們的注意力吧。”
眾人彷彿終於明白眼下已經到了什麼地步,這才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們紛紛向這位男爵大人行禮,然後一一轉身離開。
但男爵再一次回身時,城頭之上只剩下他與他的騎士們。
這是金城的最後一戰。
但卻是埃魯因的第一戰——
這一夜,布蘭多所熟悉的第二次黑玫瑰戰爭終於徐徐拉開了序幕。
……
黑暗中彷彿萬物都消亡了。
女巫之國布諾松變成了一個死寂的世界,夢境之中的川原與森林失去了生機,草木枯萎凋零了,樹幹變得光禿禿的,掉光了葉片,枝椏孤零零地耷拉著,述說著這個世界的正在流失的生命力。
群山與河流崩裂了,四分五裂,大地之上遍佈縱橫交錯的傷口,城市、田野與莊園也紛紛破敗凋零了,天空之上不再有星辰,只剩下一個漆黑的空洞。
布諾松已經徹底毀滅了,女巫們的傳承至此斷絕。
世上或許還有最後一代女巫,但她們不將再有後人。
但這個空蕩蕩的世界中仍然有意志巡視過天空,目光注視著這片荒蕪的土地。確切的說,那是一人一狼在對峙。
一位是偉大的意志,它存在時沃恩德或許都尚未存在,它經歷了幾乎每一個紀元的戰爭,它的對手幾乎都逝去了,但它仍舊存在著。
它沉睡了數千年甚至上萬年。
但今天,它醒來了。
它醒來的時候,沃恩德文明的疆界縮小了近乎百分之一,成千上萬個城市與聚落在狼禍之中毀滅了,蕩然無存。
但在它目光所注視到的地方,卻有一個人可以與它平起平坐。
那不過只是一個小姑娘,她出生時關於上個紀元的一切早已成為了人們心目中過去的記憶,她既沒有見過那場戰爭,也沒有見過黃昏降臨時的可怕。
但她在這裡,埃希斯卻從對方身上感到熟悉的氣息。
她叫蘇菲雅,是第十三輪月的女巫。
黑月的信者。
“埃希斯,”蘇菲雅注視著埃希斯,靜靜地開口道:“是我將你拉到這個世界來的,因為我想和你對話。”
“我沒想到一醒來就會見那個女人的傑作,”頭狼埃希斯開口道,聲音中竟然並沒有太多冰冷殺戮的負面情緒,反而有些慵懶溫和:“不過你以為莫非我不敢殺你?”
“從血統上來說,我可是你的後代,埃希斯。”蘇菲雅答道。
“那又如何,難道你指望我會有親情這樣膚淺的感情?”
蘇菲雅搖了搖頭:“十三個血脈純潔如一,你的毀滅之牙可以斷絕一切,但獨獨無法斷絕魔法之月的傳承,你殺不死我。”
“哼,你早知道我會醒來,早在這裡等著我了?”
“那是因為你是我的母親啊,我血脈中自然有這樣的資訊。”
“真是討厭,”埃希斯呲了呲牙:“如果瑪莎在這裡,我絕不會介意咬斷她的喉嚨,可惜,她算不上是一個真正的存在……”
“母親,我們來談一談吧。”
“你想談什麼,”埃希斯冷冷地答道:“如果你只是想把我禁錮在這裡,那麼未免太天真了。”
蘇菲雅搖了搖頭:“我只有一個請求,我讓你離開這裡,但你也要離開信風之環。”
埃希斯沉默了片刻。
“你想保護她?”她搖了搖頭:“徒勞無功,掙扎苟活又能持續多久,這場戰爭的結果早在上一個紀元就早已註定。”
“不試試,又如何知道。”
“隨你,反正我也不想踏足這片土地,”埃希斯點了點頭:“看在你體內流淌著我女兒的血脈的面子上,我答應你的要求。”
蘇菲雅點了點頭,她輕輕將手一抬。
……(未完待續……)
第六十九幕 凡人與劍的命運(上)
如果說崇山的試煉是一個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