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書榕躲過端著餐盤的侍者,坐在圓桌旁,桌子上的玫瑰花放了一天,看起來有些不精神,蔫嗒嗒地衝她開放。
她默默用手把花撥到一邊,說:“佩妮,你對這兒比較熟悉,點餐吧。”
“……”
“佩妮?”
薛書榕疑惑地抬起頭,看到佩妮正盯著她發愣,一雙眼睛裡盛滿了渴望,總感覺……像在盯著一盤七分熟的菲力牛排。
“……你在幹什麼?”
“噢!不好意思!”
佩妮醒過神,拍拍臉頰:“今天身體有點兒不舒服。”
侍者把選單遞了過來。
佩妮的眼神凝固在侍者的手上,一直延伸到他的身體。侍者嚇得顫了顫,把托盤抱在胸前問:“這位女士?”
佩妮迷濛地眨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我有點暈,非常抱歉!”
她慌亂地點了幾份食物後,喝掉一大杯冰水。
薛書榕小心翼翼地問:“你真的沒事嗎?”
“呼……”佩妮揉揉眼睛,“我想我剛才應該是餓得出現幻覺了,看每一個人都覺得非常美味……”
她不由囧了一下。
“美味?你真是餓瘋了吧!”
“或許吧。”
佩妮一手拄著下巴,對薛書榕痴痴地說:“這時候的我,只想吃一份新鮮的、軟嫩多汁的……大腦……”
她越說,眼睛越熱切,彷彿正在思考如何將薛書榕大卸八塊,做成美味的食物。
“……”
薛書榕拿起一旁的雜誌遮住臉,鬱悶地開口:“佩妮,醒醒,你這個樣子太嚇人了。”
佩妮呆了一下,立即紅著臉道歉:“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了,米莎,我發誓剛才不是自己真正想要說的!”
小插曲結束後,兩人進行愉快的晚餐。
或許不能說得上愉快。
薛書榕用叉子捲起一團義大利麵喂入口中,食不知味地吞嚥下去。原因無他,對面的好友佩妮目光如炬,直愣愣地盯著她發呆,幾分鐘之前叉起的牛肉早就冷透了。
最恐怖的是,佩妮的嘴邊竟然有幾滴隱隱約約的晶瑩口水,順著唇角往下滑——
“夠了!”
薛書榕總算恢復半截的疲勞值,精神緩過來,自然有力氣問她:“佩妮,你到底是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不知道……”佩妮近乎痴呆地搖搖腦袋,“米莎……你看起來……真好吃……”
“……”
她抬手試了試佩妮額頭的溫度,頓時吃驚不已。
“怎麼變得這麼燙了?!佩妮,別吃了,我們快去醫院!”
回應她的是佩妮陡然加大的力氣,拽住她按在佩妮額頭上的手,竟然像野獸一樣嘴巴一張啃了上去。
“哐當!”
薛書榕感覺不對,迅速抽回手,動作倉促之間玻璃杯不小心砸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周圍的食客安靜片刻,望向她們兩人。
“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有些不舒服,請結賬吧。打碎的杯子一起算到裡面。”
“好的。”
薛書榕一邊付賬,一邊還要控制住佩妮亂咬人的迷糊狀態,侍者望向她的模樣,儼然是在盯著一位居心不良的人販子。
“聽話,我們馬上就去醫院。”
薛書榕把佩妮的胳膊反手束在身後,像在捆綁犯人一樣帶著她前行。無奈佩妮愈發的不配合,不僅掙扎的力氣變大,還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請問你們是在——”
路邊的巡警察覺到異常,狐疑地攔住她們兩人。
佩妮的眼睛泛著如餓狼般幽幽綠光,一張嘴差點咬到了對方。
“哇噢!她怎麼了?”
“很抱歉,她的精神病發作了,有些神志不清,我要帶她回去!”剛剛恢復了一點力氣的薛書榕滿頭大汗,怎麼也不明白應該能輕鬆控制的佩妮今天的力氣竟然這麼大。
“需要幫助嗎?”
“不……不,需要,如果能幫忙攔一輛計程車就好了。”
“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坐警車回去。”
“非常感謝!”
好在對方很熱心,把她們兩人送往醫院所在的地方。一路上佩妮不太省心,不停地扭動著,嘶吼的聲音更加大聲了。
“這位小姐需要去治療一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