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在自己的腦海中呼喚著,哀傷,悲涼。
暗烈睜著黑眸,看著上頭的頂賬。
啊……
有這個聲音的人該是怎麼樣的人,他長著什麼樣的頭髮,什麼樣的眼睛,什麼樣的雙唇,他呼喚我是用的是怎麼樣的眼神,腦海中那雙快要哭泣的碧瞳是誰的,怎麼絕望就這樣湧上來?
他不要在這裡,這裡沒有他想要的記憶,暗烈起身,身體儘管已經疼到 渾身汗溼,卻還是固執的站起,推開無雙,向頂樓走去。
無雙苦笑,雲涅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讓這個男人如此這般拼盡一切的想要將你留在他的生命裡?
暗烈推開頂樓的房間時,裡面沒有一個人,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
頂樓空的讓暗烈顫抖,空的讓暗烈心疼。
這裡的一切和記憶力一模一樣,卻好像缺了那種溫情,缺了什麼,到底缺了什麼?
桌上放著一隻自己常用的琉璃杯茶杯,沒有錯……
書桌上依舊放著前幾天的要處理的檔案,筆和紙一應俱全……
床上鋪著自己愛的血紅色的床單,放著一個枕頭和一個靠枕……
陽臺放著一張躺椅,自己很喜歡這張躺椅嗎,怎麼留到了現在?
躺椅旁紫色雕金香爐中依舊在燒著自己一貫的香……
少了什麼,到底是少了什麼讓自己如此慌亂,整個靈魂都在失措!!
暗烈走過他和雲涅吃過的飯桌,手拂過雲涅躺過的躺椅,路過整個冬天和雲涅膩在上面的大床,走向和雲涅一起看過無數日落的陽臺,然後失聲痛哭……
腦海裡那張臉一點一點的浮現,直到清晰的印在自己的靈魂深處。
由一頭長及膝蓋的湖藍色長髮,一雙水光淋淋的碧瞳,一張單薄緊抿的薄唇構成的臉浮現在腦海中,隨後記憶像潮水一樣撲面而來淹沒暗烈,將他推向記憶的頂端。
整整近七十個春夏秋冬,他和腦海中那個人如何從相互傷害到相互愛戀就像一場夢一樣在腦海中慢慢浮現。
他和那個人一起度那個嘈雜難忘的夏天,步入絕望寒冷的冬季
可是這間他們帶過的房間,如今卻連那個人的氣息都不存在了。
因為那個人說不喜歡血色的傳單,所以傳單應該換成了湖藍色。
因為那個人說睡不著,所以香爐中燒的應該是有利睡眠的檀香,而不是以前的龍涎。
“無雙,到底怎麼回事?!”
暗烈回頭看向靜靜站在門口的無雙,眼神中有著不容欺騙的狠冽。
無雙已經沒有震驚了,早在暗烈睜開眼睛說的那句話時 ,無雙就知道他失敗了,敗給了他們天荒地老的愛情。
“他不想去獄城,也不想你隨他一起放棄生命,所以他選擇讓你忘記,他求我給你催眠,幫你偽造一段沒有他的記憶。”
暗烈渾身都在顫抖,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他看著這間陌生的房間,居然連空氣都陌生!
“雲涅……”
那聲呼喚自陽臺穿過整個頂樓,迴響在暗烈的生命中,哀傷而荒涼。
雲涅,我的寶貝,你竟然為我做到這種地步嗎?
這些日日夜夜,你是以怎樣的心情在我身邊歡笑,不難受嗎?怎麼不讓我分擔?
就這樣自作主張的要走出我的生命,太殘忍了吧?你怎麼不來問問我的感受,我不準,我不允許!
暗烈看著這陌生的房間突然想起什麼,身形頓起,衝向自己的書桌。
無雙就這樣站在門口看著突然衝向書桌的暗烈顫抖的從書桌拿出兩個紅色的小球,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暗烈卻拿著那兩個小球笑了,笑的有些神經質,還帶著些許驕傲。
他說:“你真的以為自己把所有存在的東西都從我的視線裡都拿走了嗎?那這個呢?”
那天雲涅昏倒後,暗烈將這兩個納福球收在自己書桌裡,沒有讓雲涅知道,所以這個納福球也就理所當然的留在了這陌生的房間,成了見證他們感情的唯一信物。
暗烈還記得那時自己看到的最美的風景。
雲涅抓著自己的手,將這枚小小的納福球繞上自己的手指,再抬頭驚落了自己所有的愛戀。
那張上揚看著自己的臉美的不可思議,那雙碧瞳中光芒燦爛的不可思議。
當時他的笑容比他身後的殘陽還要耀眼,佔據了自己整個記憶。
“他現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