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之態。都極善用比,有傳神盡相之妙。“鬥(又鳥)”二句言其行徑。“金宮”、“瑤臺”都是指帝王所居,“鬥(又鳥)”、“蹴鞠”都是一種遊戲玩好,他們的所作所為無非是憑藉侍從遊樂以邀寵幸。“舉動”二句言其氣焰。“搖白日”、“回青天”,以誇張的筆墨刻畫其權勢之大,氣焰之盛,也隱含可以左右帝王之意。六句詩分三個層次,把王侯權貴的腐朽驕橫形象一筆筆勾勒完足,筆墨很有分量。在章法的承接上,由輝煌的國勢一下子過渡到勢焰熏天的權貴,收到很好的藝術效果:在那繁榮昌盛的背景上,活動著主宰著的竟是一群腐朽的權貴,不禁使人有大好河山、錦繡前程將被活活斷送之感,而這也正是詩人悲憤之所在。
末四句巧妙地運用揚雄的故事表明詩人的鮮明態度。“當塗”二句熔鍊揚雄《解嘲》中的話:“當塗者入青雲,失路者委溝渠。旦握權則為卿相,夕失勢則為匹夫”,一針見血地指出這班權貴不會有好結局,得意的日子不會長久。“翕忽”是飛速之意,形容青雲直上。“獨有”二句詩人以揚雄自比,向權貴們投以輕蔑的目光。借用這個典故,簡約而有力地表現了詩人清操自守和對權貴們鄙視與決絕態度。揚雄閉關草《太玄》時,有人嘲笑他得不到官職,揚雄做《解嘲》以答。其中大講得士、失士同國家興亡的關係:“昔三仁去而殷墟,二老歸而周熾,子胥死而吳亡,種蠡存而越霸”。這不正是唐王朝當時面臨的問題嗎?看來詩人用此典還有更深的含義。
本詩首二句縱觀歷史,次二句橫覽山河,都如登高臨深,有俯視一切的氣概,見出其吞吐千古、囊括(被禁止)的胸懷與氣魄。“王侯”六句,一氣貫下,刻畫權勢者們的形象,筆墨酣暢,氣完神足。而正當把權勢者們說到十分興頭上的時候,“當塗”二句卻兜頭一盆冷水澆了下來,使人有一落千丈之感。末二句只客觀地擺出揚雄的典實,冷然作收。但冷靜平實的筆墨中隱含怒目橫眉之氣,柔中有剛。不長的一首詩,寫得騰躍有勢,跌宕多姿,氣勢充沛,見出作者獨具的藝術特色。
(孫靜)
遠別離
遠別離
李白
遠別離,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瀟湘之浦。
海水直下萬里深,誰人不言此離苦?
日慘慘兮雲冥冥,猩猩啼煙兮鬼嘯雨。
我縱言之將何補?
皇穹竊恐不照餘之忠誠,雷憑憑兮欲吼怒。
堯舜當之亦禪禹。君失臣兮龍為魚,權歸臣兮鼠變虎。
或雲堯幽囚,舜野死。
九疑聯綿皆相似,重瞳孤墳竟何是?
帝子泣兮綠雲間,隨風波兮去無還。
慟哭兮遠望,見蒼梧之深山。
蒼梧山崩湘水絕,竹上之淚乃可滅。
這是一個古老的傳說:帝堯曾經將兩個女兒(長曰娥皇、次曰女英)嫁給舜。舜南巡,死於蒼梧之野。二妃溺於湘江,神遊洞庭之淵,出入瀟湘之浦。這個傳說,使得瀟湘洞庭一帶似乎幾千年來一直被悲劇氣氛籠罩著,“遠別離,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瀟湘之浦,海水直下萬里深,誰人不言此離苦?”一提到這些詩句,人們心理上都會被喚起一種悽迷的感受。那流不盡的清清的瀟湘之水,那浩淼的洞庭,那似乎經常出沒在瀟湘雲水間的兩位帝子,那被她們眼淚所染成的斑竹,都會一一浮現在腦海裡。所以,詩人在點出瀟湘、二妃之後發問:“誰人不言此離苦?”就立即能獲得讀者強烈的感情共鳴。
接著,承接上文渲染瀟湘一帶的景物:太陽慘淡無光,雲天晦暗,猩猩在煙雨中啼叫,鬼魅在呼喚著風雨。但接以“我縱言之將何補”一句,卻又讓人感到不是單純寫景了。陰雲蔽日,那“日慘慘兮雲冥冥”,不象是說皇帝昏聵、政局陰暗嗎?“猩猩啼煙兮鬼嘯雨”,不正象大風暴到來之前的群魔亂舞嗎?而對於這一切,一個連一官半職都沒有的詩人,即使說了,又何補於世,有誰能聽得進去呢?既然“日慘慘”、“雲冥冥”,那末朝廷又怎麼能區分忠奸呢?所以詩人接著寫道:我覺得皇天恐怕不能照察我的忠心,相反,雷聲殷殷,又響又密,好象正在對我發怒呢。這雷聲顯然是指朝廷上某些有權勢的人的威嚇,但與上面“日慘慘兮雲冥冥,猩猩啼煙兮鬼嘯雨”相呼應,又象是仍然在寫瀟湘洞庭一帶風雨到來前的景象,使人不覺其確指現實。
“堯舜當之亦禪禹,君失臣兮龍為魚,權歸臣兮鼠變虎。”這段議論性很強,很象在追述造成別離的原因:奸邪當道,國運堪憂。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