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道:“可惜了,你長得挺好看的!好好把畫給畫完吧,我會給你一個體面的痛快!”
言下之意,鳳晴朗自然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鳳晴朗很想擠出幾滴恐懼的眼淚,或者讓自己的身軀劇烈顫抖幾下,但轉念一想,鎮魂石都已經看到了,也無需那麼投入角色了吧?
於是他重新低下頭,讓畫筆繼續。
春蘭搖響了榻旁的鈴鐺,鈴聲三長兩短。
沒過一會,殿門開啟了一道縫,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閃身而入,殿門重新關閉。
那人環目四顧,目光灼灼,將鉅細一一看清後,便知大局已定,不由得仰天哈哈大笑,大步走向春蘭,探出大手一攬,便將春蘭摟入懷裡。
春蘭嚶嚀一聲,乖乖奉上香吻。
兩人在一片血泊中,數具屍首前,旁若無人的熱吻起來。
鳳晴朗倒想抗議點什麼,但忽然想起,在人家眼中,自己這個活口也只是臨時性的,便乖乖住口了,手下加快下筆,女皇的俏像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
“春蘭,你立了大功,你該如何獎賞你呢?”
“寧大人,春蘭只想為你效力,不要任何獎賞……”春蘭沙啞的嗓音膩膩的說出甜蜜的句子,糅合血液的味道,令空間裡全是誘惑的氣息。
鳳晴朗內心也默默嘆了口氣,這樣的宮殿政變,春蘭所擔任的角色,恐怕是很難善終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陽光下的叛逆者
彷彿是印證他的想法,那沙啞充滿誘惑的聲音忽然變作了淒厲的慘叫,兩個前一刻還恨不得融為一體的男女,現在遠遠分開了,只不過春蘭的小腹上還多了一柄匕首。
面對春蘭滿是不解的目光,這位寧大人沉聲道:“如果我讓你留在身邊,未來的史官將如何書寫我?況且……春蘭啊,你野心不小,我恐怕也只是你的跳板,你未來的目標,也是我即將坐上的王座吧。”
春蘭沒有回答他,已倒地身亡,不過那悽絕的眼神,彷彿想說出是不一樣的答案。
寧大人徹底志得意滿,從春蘭身上搜出那枚鎮魂石,鄭重收入囊中,再次四顧,確定一切盡在掌握,才緩緩走向鳳晴朗。
鳳晴朗沒有理會,畫作已經到了完工的關鍵,他專心致志的描繪著最後幾筆,寧大人站在他身後,不由得讚歎道:“好畫,人物栩栩如生,躍然於紙。沒想到你倒是個人才。”
鳳晴朗淡然一笑,終於站了起來,大大伸了個懶腰。
寧大人不禁再讚道:“心態豁達,不錯!嗯,你可有未了心願。”
鳳晴朗指尖輕輕抹過畫紙,道:“女皇曾答應我,如果將她的畫像化作魔紋畫,那塊鎮魂石就送給我。”
寧大人怔了怔,繼而嗤之以鼻:“這心願未免太過好高騖遠了,鄙人沒那麼耐性等候了。”
他的手中多了一道鋒銳的光芒,直朝鳳晴朗的背心捅去,在他想來,終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畫家的生命,基本是毫無懸念的事情。
但今天,在這座大殿中,令人意外的事情太多了,那道鋒銳的光芒就像撞了一堵無形的牆壁,然後反彈了回來,寧大人甚至還保持著一切盡在掌握的微笑,但咽喉卻多了一處不和諧的殷紅,讓那微笑永久凝固在臉上。
他倒地時,眼睛恰恰望向春蘭倒地的位置,他們四目交錯,或許當年的某天,正是因為這樣的對視而漸生情愫,而今天也以這樣的注視作為最後的結局。
鎮魂石終於來到鳳晴朗的手中,輕輕拋了兩下,重量也沒突出之處,不過從石頭中持續傳來的一絲絲清涼的氣息,讓鳳晴朗知道,這次追求的物件確實到手了。
他將畫板從畫架上取下,踏著血泊,走向女皇,常年逃亡的生涯,讓他習慣了總會帶著各種各樣的材料,好一會後,畫板上女皇的畫像已經消失了,而在虛空中,一尊仿如真人的魔紋立體畫像,卻嫣然而立。
鳳晴朗對著畫像道:“我兌現承諾了,那麼,鎮魂石我就取走了。”
女皇本人已經死亡,但魔紋術已經徹底啟用,她的魔紋畫就這麼站在血泊中,美麗動人,眼波流轉間,仍是無比嫵媚,只不過不能再說話,也不能再作出任何交流,就這麼目送鳳晴朗離去,直至消失在視野中。
這座宮殿的遠處一處山坡上,三名男子匍匐在草叢中,手持著單筒望遠鏡這種太古魔器,觀望了宮殿政變的整個過程。
邊上的男子以略帶興奮的語調道:“老大,你真是料事如神,這次蘭陵別院裡果真發生變故,那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