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緘又是一副安靜淡然的樣子,偶爾問她兩聲家裡的情況,林家諸人身體可否安康,林慎之書讀得如何,或者感嘆兩聲陸綸。如此,到吃早飯的時候,林謹容總算是自在下來。
少傾飯畢,陸緘起身道:“該去同長輩們請安了。”又與她商量:“彩虹的事情你莫要管,我自會處理。”
林謹容低聲道:“即便是不喜歡,也該緩兩日才是。”他剛回家就發作彩虹也不說了,若是再趕早把人給送回去,那真是結結實實了林玉珍一耳光,林玉珍豈能與他善罷甘休?不如留到最後那幾日又再說。
陸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有分寸。”
林謹容看他那樣子是油鹽不進的,自己若是再勸,只怕也要被咬一口,便也閉緊了嘴。
林玉珍雖起了身,卻因著昨日宿醉,十分沒精神,心情卻是很好的,吩咐陸緘該從什麼人家開始回禮,事無鉅細地交代了一回。陸緘一直含笑聽著,她說什麼都說好,臨了,取出錦盒一隻遞過去:“是從京城唐家金銀鋪專為母親定製的翡翠頭面,也不知母親是否喜歡?”
錦盒裡裝著的翡翠頭面做工精良,品質很好,林玉珍雖有些詫異,卻也十分歡喜,方嬤嬤和陸雲都攛掇她馬上試試,她偏矜持地只略看了看就放在一旁,淡然笑道:“自家骨肉,何必如此?”
陸緘正色道:“正因為是自家骨肉,所以更要放在心上呢。”當著林玉珍的面把給陸雲定做的鑲珠赤金瓔珞遞了過去:“另外還給你備了些添妝,明日使人送過來。”
陸雲十分歡喜,拉著林謹容問她得了什麼,林謹容笑笑:“一對鏤空香球。”她注意到,陸緘送給林玉珍和陸雲的東西都比給她的更顯眼,更值錢。
眼看著林玉珍和陸雲都是一臉喜意,陸緘趁空道:“母親,兒子有一事要請教母親的意思。”
林玉珍心情好,笑道:“說罷。”
陸緘便垂了眼,道:“彩虹甫一見著兒子就失儀流淚,又把兒子最愛的一本書也給毀了……委實沒有分寸眼色。”
林玉珍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眉毛猛地挑高,冷笑著看向林謹容:“果然沒有分寸!”
早就知道會這樣,林玉珍最愛的就是遷怒。林謹容低眉垂眼,一言不發。
陸雲將扇子掩了面,左看右看。
陸緘只當沒看見林玉珍的表情,淡淡地道:“兒子立刻就要入京任職,身邊人怎麼也得伶俐些……”
“我知道了!不就是進士老爺看不上我給的人麼?覺著她粗笨了。”林玉珍心裡委實不是滋味,更是生出幾分憤怒來。這人一旦考上,果然和從前就不一樣了,腰桿子硬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挑著和她作對,白眼兒狼。
“娘……”陸雲匆忙站起身來,待要上前去勸,林玉珍悍然道:“你出去!不干你的事!”
陸雲無奈,只好遞了個同情的眼神給陸緘,轉身走了出去。林謹容便也跟著站起身來,林玉珍道:“你站住!你倒是和我說清楚,人在我這裡老老實實的,怎地去了你那裡就進退無儀,變成蠢人一個?我一直都當你是個懂事的,你卻如此糊弄我!”語氣裡頗有幾分氣急敗壞。
林謹容便也站住了,抬眼看著林玉珍,陸緘跨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搶在頭裡道:“母親稍安勿躁,阿容是您給兒子挑的妻子,也是您的親侄女,兒子就覺得她極好。我們都還年輕,成親這兩年多以來,為著兒子功名的緣故,一直都是聚少離多,加上家裡的事情萬般繁瑣,她勞心勞力的,也怪不得她。兒子真心實意想與她一起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林玉珍面上神色變化莫測,目光從林謹容臉上轉到陸緘臉上,突地笑了一聲,淡淡地道:“我是替你們著想,既然你們都覺著我妨礙了你們,我又何必做這個惡人,兩不討好?只是日後莫要後悔!”
陸緘臉上的神情越發堅定:“兒子從來不敢忘了母親的養育之恩,更不敢忘了母親的好。兒子並不是沒有良心的人。”
林玉珍沉默不語,自起身往裡頭去了。
陸緘輕輕出了一口氣,回頭看著林謹容微微一笑:“好了,稍後就讓人收拾東西罷。”
林謹容神色複雜地看著他,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祖父母那裡你也別擔憂,有我在。”陸緘全身通泰,他終於能挺起胸膛表示自己的不滿和不悅了。他一個大男人,難道想和誰生孩子,想和誰在一起,也沒有自由的?不能有自己的喜好?
從榮景居回來後,陸緘自帶了人出門,林謹容閒下來,叮囑芳竹:“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