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大動,東宮?
皇后抬手,止住兒子未盡之言,勾唇微笑道:“沒錯。”
為何聽說今年健壯雄鹿格外之多,皇后便心生計算,要趁機算計東宮呢?這就需要從高氏一族的男子說起。
這高氏的男子,體質有些特殊,他們對鹿血格外敏感。
這麼敏感,是怎麼一個敏感法呢?
眾所周知,鹿血這玩意補血補虛,補腎壯陽,功效非常顯著,能很快激發男子某項功能,並燥熱難控。
對於尋常人來說,這難控並非不能控,意志力堅定的人,也不是挺不過去。
但放在高氏男子身上,卻是真的無法控制,鹿血效果堪比烈性春藥。
極致的效果,帶來極致的歡愉,也是因此,昌平帝才會酷愛雄鹿此物。
只不過,這種失控非敦倫不可的感覺,並非人人都喜愛的,皇太子高煦便極厭惡。他剛成人時,還因此吃過大虧,導致多年來不近女色。
鹿血這等皇家秘辛,知道的人極少,即便是尊貴如皇后,也是生了兩個兒子以後,才獲悉的。
多年前,她用以此算計過皇太子一次,如今,欲再行舊著。
有用的計謀哪怕老舊些,用起來也很利索的。
皇后挑唇冷冷一笑,從前,她給皇太子選了個酷似其母的宮女,如今恰巧,那個柳姬就很不錯。
一箭雙鵰。
兒子動了老子的女人,恐怕多心胸寬廣的男人,也會留下疙瘩,更何況昌平帝這個心眼不大的君王。
以往,前廷後宮界限分明,皇后即便有心算計,也根本無法施行,如今換了岫雲宮,最大難題已迎刃而解。
她掌著宮務,又籌備宮宴,天時地利人和,謀算半陰半陽,計劃成功機率很大。
若此計一成,立即便能將東宮打擊下去。
皇后連日陰霾一掃而空,魏王陳王躍躍越試,事不宜遲,母子三人快速商討一番,安排各自負責任務,便立即散了。
宮宴就在下午,時間緊迫。
皇后隨即招來胡嬤嬤,悄聲如此這般吩咐下去,末了,她囑咐道:“嬤嬤,此事十分要緊,你親自去辦。”
胡嬤嬤謹慎應是,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一分風險,況且每人能力不同,不親自經手,她也不放心。
一場陰謀悄悄展開,很可惜的是,紀婉青的眼線崔六娘級別不夠,她未能提前收到風聲。
午後有宮宴,紀婉青早早用了午膳,小寐片刻,便起來整裝。
描眉畫唇,換了一襲玫瑰紅鑲明黃邊的鳳紋宮裙,戴了一整套嵌紅包赤金點翠頭面,她就著宮人捧著的銅鏡打量片刻,點了點後,“可以了。”
實際上,她平日在屋裡並不喜歡濃妝豔抹,更愛清新淺色的衣裳。只不過,這出門赴宮宴,她是太子妃,代表著皇太子以及東宮的臉面。
紀婉青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打扮得雍容華貴,一準沒錯。
她就著宮人攙扶,轉出楠木座地大屏風,見高煦已坐在炕幾一側,正端了茶盞,微微撇著茶葉沫子。
他今晨出門前,告訴她午後會回來,與她一起出門。
“殿下,”紀婉青輕喚一聲,笑道:“殿下回屋,也沒使人告訴我一聲。”
他現在回屋,早不讓人通稟了,“我知道殿下等著,一準兒會快一些。”
“無妨,孤不過略坐了片刻。”
高煦知道妻子愛淡雅打扮,他也頗覺合意,不過偶然一回盛裝打扮,也教人眼前一亮,他站起身,細細端詳她,“很好。”
紀婉青嗔了他一眼。
時候不早了,小夫妻說了兩句話,便攜手出門,分別登上轎輿,一前一後,往荷風館左側的聽雨築。
聽雨築是專用於設定宮宴的。
皇家少不了宮宴,先帝雖自詡風雅之士,但也不得不考慮各種實際問題。這聽雨築雖名為築,但面積卻非常之大,正常規模的宮宴,它都能輕鬆容下。
“皇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娘娘到!”
離得遠遠,太監便高聲傳唱。皇太子夫妻地位尊崇,面對除了帝后以外者,他們便是君。
因此紀婉青隨著高煦步進大殿時,殿中基本來齊的宗室朝臣已起立,相迎見禮。
“諸位免禮,起罷。”高煦聲音溫和,微微抬手。
既然有太子在,紀婉青這太子妃便無需多言了,等諸人起身,他們夫妻便率先落座。
宴席雖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