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巧手是遠近聞名的,陳氏的臉色愈加緩和了些,她將那黃漆盒子擺在了榻上的案几上,語氣也柔了些,“這幾日我本想來看看你,只是頭痛復發,耽擱到今日才好利索。問慶寧,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媳婦啊,那日覺蘭寺到底出了什麼事?今個小丫頭又說慶寧同你吵了,連花瓶都打碎了?”
景宮眉笑了笑,“娘。也沒什麼事。當晚在寺內遭了賊,芷平也在我房中。原想破財消災,芷平卻不小心弄出了聲響,因此那賊也嚇了一跳。紫環與他衝撞起來,推搡之下媳婦便受了點傷。那賊害怕,跳窗走了。”
屋內人都是一陣冷意,陳月娘道,“還好表嫂沒有什麼事。那些賊也忒膽大了,連宇府的家眷也敢衝撞。”
景宮眉順勢嘆了口氣,“許是個沒眼力的,胡亂想搜點錢財吧。慶幸的是沒出什麼大事。叫娘擔心了倒是宮眉的不是,相公他們不願說怕也是不想讓娘擔心。”
陳氏卻嚴肅了些,“下一回出去多帶點小廝護院!沒的讓那些壞楞子耍些無賴。”
“是。宮眉省得了。”
陳氏又道,“那方才是怎麼回事?莫不是同慶寧吵嘴了?媳婦,夫妻之間本是一體,做妻子的要遵從三從四德,凡事讓夫君心裡舒坦些才是個正經,莫要發些大小姐脾氣。如今你已出嫁,得時時顧著自己身份。是不是為了芷平那丫頭?我看那丫頭一臉輕浮,不似個安穩的,早早處置了些好。”
陳月娘似乎有些期待地看著景宮眉,希冀能聽到表哥同表嫂不合的訊息。景宮眉眸光輕轉,臉上卻浮起一絲胭脂般的紅來,她略低了低頭,聲音也小了些,“娘,相公同我沒有吵嘴。”
“沒吵嘴那花瓶還能自個長腳掉下來?”陳氏嗔怪道。
景宮眉的臉色更紅了,她踟躕了些道,“是相公……不小心碰著博古架……”
瞧著景宮眉滿心羞澀的模樣,陳氏微微一愣便了然了,敢情這小兩口是在行閨房之樂,不小心失了分寸才打碎了那花瓶,她心中有些惱,這芷蘭當真沒有眼力,事情也不打聽清楚就來稟告,這反倒顯得她這個做婆婆的多事了。
“也罷。既是你們小兩口的事,只要沒吵嘴便好。回頭你還得勸勸慶寧,玩鬧也要挑著時間,莫要叫下人笑話了去。”陳氏咳嗽了下,頗顯尷尬,“如今海棠園內海棠開得正好。明日咱府裡一道熱鬧熱鬧,你將慶寧也一起叫來。”
“是。”景宮眉乖巧點頭,見陳月娘神色黯然,她挑了挑眉,反正凡事都有宇慶寧在,不好好利用他委實可惜了。她見百荷百羅臉上都有些微淡的粉色,心裡便覺一陣愉悅。
十里景同 清風涼月 29。海棠園
翌日,繡花衚衕的金媽媽來訪,一身滿福字團花交襟服,一臉富態,眉宇間隱隱有些韌勁,顯得不卑不亢。她見了景宮眉想要下跪,被旁邊的紫俏給扶了起來。
“金媽媽無需多禮。說起來宮眉還是你的後輩,該是宮眉給你行禮才對。”景宮眉看到她,便想到了自己的奶孃聶嬤嬤,頓時心生好感。她笑著走向她,蹲身行了禮,令金媽媽心底一震,眼底便有些溼潤。
“少奶奶太客氣了。”金媽媽坐到了院內花廳的靠椅上,屁|股只在椅子上沾了四分之一,一臉誠懇。
“金媽媽,今日找你前來是為了芷平的事。相公雖說讓我處置,但芷平畢竟是婆婆曾經置在相公身邊的人,難免有些親厚。若是送交官府亦或是賣了她,都不大妥當。想來想去,宮眉還是覺得將芷平交給金媽媽你處置比較好。”
金媽媽早在宇慶寧那廂知道了來龍去脈,心內對芷平也有些失望,她原以為這三少奶奶哪怕不是杖斃了芷平,定也是將她賣得遠遠的,卻沒想她竟將芷平交給了她。她心中輕嘆一口氣,起身忙道,“既是少奶奶交給老身了,那老身一定嚴加管教。”
“金媽媽莫急,紫俏,將芷平的賣身契拿來。”紫俏將一個黑盒子遞到了金媽媽手上。
金媽媽開啟一看,裡頭擱著一張紙張略顯黃色的契紙,還有兩錠十兩的銀子,她心中詫異忙抬眸看向景宮眉。
景宮眉笑道,“金媽媽,芷平隨了你去後便不再是宇府的人,往後是去是留便都由金媽媽做主。那二十兩銀子全當答謝媽媽的辛苦。”
金媽媽一聽,忙道,“這如何使得?三少奶奶,芷平犯了這麼大錯,哪能如此輕易便放出府去。”
景宮眉搖了搖頭,“我不過是想落個清淨,何況,此事相公也是允了的,還望金媽媽理解。”
金媽媽聽到這三少爺也是答允的,便不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