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月初,他帶著38軍的師長們到天津城西和平門外偵察地形。當他們一行人潛到了離敵前沿工事不遠的小村莊李家墳,接著往前走時,突然,敵工事上的守軍發現了他們,槍彈“嗖嗖”飛射過來,可是他們仍繼續往前走。這時警衛員說:“軍長!太危險,回去吧!”
“再往前一點!”李天佑說。
113師師長賀東生號稱“賀大膽”,一聽軍長這麼說,更是來勁了,馬上介面說:“對!往前鑽!鑽到敵人的城牆下!”
大家嘻嘻哈哈地往前走,賀冬生邊走邊說:“嘿嘿,軍長,我們腦袋上又沒有刻字,敵人哪知道我是師長,你是軍長?往前走怕個啥呢!”
就在這時,“轟隆!”一顆炮彈突然飛來,在離他們不遠處爆炸,氣浪掀起的泥土和雪漿濺了他們一身,弄得個個衣服上、臉上都是泥漿和雪漿,而賀冬生臉上最多,鼻子眼裡都是雪漿。
“呸!”
李天佑用手抹去臉上的泥漿,嘴裡罵了一聲。大家繼續往前走去。蔣軍仍然亂槍亂炮地放著。結果,這些軍長、師長只好像狗熊似的泥裡雪裡爬著匍匐前進,好在個個身經百戰,很快爬到護城河前,一下鑽到了敵人的鼻子底下,然後拿出望遠鏡仔細觀察攻擊目標。
突然,在他們側翼,蔣軍的子母堡發射出了一陣陣的子彈。李天佑回頭對主攻師師長賀東生說:“總攻前,敲掉它,省得礙手礙腳!”
賀東生歷來喜歡打硬仗,豪爽地回答:“是!一定敲掉它!”
接著,守軍子母堡的機關槍瘋狂掃射起來。敵軍見李天佑這夥人指指畫畫的,城內的搜尋隊也向他們撲來了。在這危急的時刻,李天佑毫不遲疑地對警衛班說:“這些不知好歹的東西,向他們還擊!”
警衛班打著搜尋隊時,38軍的軍師幹部撤離而去了,賀冬生邊走邊說:
“軍長,你總是說我是賀大膽,其實你的膽子比我還大呢!”
“我膽子不大,能當你的軍長嗎?”李天佑笑著說。
事隔一天,李天佑又帶著作戰科到城郊小西營門周圍偵察。
這次,他坐上沒篷頂的吉普車,衝到了敵人面前。誰知守敵卻以為他們是“自己人”竟然視而不見,這一下讓李天佑連望遠鏡都不要,從從容容把小西營門敵兵的部署和工事看了個夠。這還不夠,他又對作戰科參謀說:“選擇突破口,光從一個方向看不行,有時從正面看,覺得可以,但到側面看看,又會發現新情況。”說罷,又對司機說:“往前開,到側面看看。”
於是,吉普車向小西營門南側開去。
誰知在南側守敵也對他們仍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任他們走親戚似的逛了個夠。可是,正在李天佑和參謀們坐在車上議論著地形,“放肆”地紀錄時,突然,吉普車“呼”的一聲,車頭轉了個向,車上的所有人由於慣性險些被甩出車外。
原來冰天雪地,地上結冰打滑。李天佑看著掉轉了方向的汽車,說:“唉,蔣軍不管我們,車子卻管起我們來了。我們該回去了!”
事後,李天佑說:“兩次看地形,兩次遇險。看來這天津城是非拿下不可了!”
(3)
1949年1月14日上午10時整,東北野戰軍對天津守敵發起總攻。
李天佑一聲令下,剎那間,炮彈呼嘯著,從頭頂上飛過去,成千上萬發炮彈傾瀉在天津城牆、堡壘和暗堡上。天津城下變成了一片火海。炮彈繼續向突破口傾瀉著。大地顫抖,突破口處的城牆也土崩瓦解。按照預定計劃,炮火轟擊是40分鐘,但在30分鐘後,意外的情況發生了。左翼主攻師兩個尖刀連的戰士突然跳出戰壕,高喊著:“衝呀!”向著和平門突破口衝擊。隨即,其他戰士也跟著衝起來,穿過護城河的冰層,奔向突破口。
炮火襲擊未停,尖刀連不聽號令就擅自發起了衝鋒,這打亂了原定全線發起突擊的時間表,也打亂了步炮協同作戰的原定計劃。李天佑感到十分驚訝,立刻被激怒了,抓起電話筒就對著主攻師113師師長賀東生吼起來:
“這麼大的攻堅戰,這麼多部隊協同作戰,你亂彈琴!賀猛子!快查明情況,向我報告!”
此時炮彈在頭頂呼嘯,爆炸聲震耳欲聾,戰士們的性命危在頃刻之間。李天佑畢竟是身經百戰,對戰場的瞬息萬變應付自如,放下電話,馬上又命令炮兵匡副司令員:
“各炮群停止轟擊突破口,馬上向縱深延伸射擊!”
霎時間,炮群向敵縱深延伸,炮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