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山角,果見山腳下聳立有一座道觀,走近一看,“紫陽觀!應該是這裡了。”夜深人靜,眾道士想必都已入睡,當然不會有誰來替你開門。
小小的一堵矮圍牆對敖羽來說不值一提,如過門檻般輕跨而入,處處一片漆黑,走過幾座院落,前面,是一棟獨立的茅舍,只它裡面燈火依舊閃亮,於漆黑之夜顯來分外耀眼,敖羽在距茅舍丈餘遠處抱了抱拳,“是八太子嗎?貧道等你多時矣!”聲落門開,袁守誠一席道袍,緩步而出,敖羽由衷讚道:“道長真乃神人,本太子佩服之至!”“八太子過獎了,裡面請!”袁守誠側身相讓,敖羽不敢託大,“道長先請!”袁守誠捋須一笑,“八太子遠來是客,理應先請!”“不必爭了,我們一起進去!”敖羽哈哈一笑,執彼之手攜手共進,“如此甚好!”袁守誠亦大笑。
二人分主賓坐定,敖羽笑顏忽斂,換上悲悽欲絕之悲色。
袁守誠亦略為傷感,“八太子不必多言,一切皆在貧道意料之中,劫數如此,還請八太子節哀順變。”說著自袖兜裡取出一顆閃亮明珠,“此乃定顏寶珠,可保龍王屍身不壞,日後若有機緣,劫數一過,或許能夠還陽亦未可知。”“此等大禮,如何使得!”敖羽連忙推卻,袁守誠臉現絲絲不愉之色,“八太子若是不接納此珠,便是瞧貧道不起,如此,八太子請回吧。”敖羽聞得此言,“既然是道長的一片誠心,本太子代龍兄收下了,待日後用畢,再還給道長。”袁守誠道:“還就不必了,此珠僅可用一次,之後,與普通珍珠並無區別。”
敖羽越發感激,卻不再多說什麼,“本太子此次深夜造訪,乃有要事請教,還望道長能指點一二。”
袁守誠道:“貧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八太子請說。”敖羽道:“本太子懇請道長卜一卦,看是什麼人殺的龍兄?”袁守誠搖出卦相,掐指捏算,道:“八太子是問主謀之人,抑或是行刑之人?”敖羽道:“主謀之人已知,問行刑之人。”袁守誠道:“此人本是長安城裡的一個市井無賴,被玉帝、王母相中,變做魏徵的模樣充當劊子手,移花接木,嫁禍於他人。”
敖羽道:“可算出此惡賊現在何處?”“讓貧道算算。”袁守誠掐指捏算,道:“此人事後即被投入天宮的天牢,現在正遭受牢獄之災。”“多謝道長!”敖羽見床榻之上擺放著行囊,問道:“道長可是要出門?”
袁守誠手捋白鬚,道:“洩露天機,豈能安生,此處不能再呆了,說得好聽是雲遊四方,說得難聽可就是東躲西藏、亡命天涯。”敖羽十分過意不去,“都是因為敖某的事才害得道長如此,道長若不嫌棄,可隨本太子一同前往涇河龍宮暫避風頭,誰若敢為難道長,本太子頭一個不答應。”袁守誠道:“八太子心意,貧道感激、心領,但貧道雲遊慣了,在一個地方呆不住,再說了,憑貧道的微末之術,自保有餘,八太子不必為貧道擔心,若是有緣,我們還會再見面,貧道先行告辭!”“恕不遠送!”敖羽送走袁守誠,居然關門上床,待要熄燈之際恍然醒悟,“本太子這是在別人家裡,哪有客人送主人的道理,荒謬!”翻身下榻,開門衝出,“道長,等等本太子!”“八太子,千里相送,終須一別,還請保重!”聲音似來自四面八方,教人無法辨別其真正來自何方,敖羽只得四下抱拳,“道長也請保重。”
天宮天牢,“牛鼻子,給你送同伴來了,你看,爺們夠意思吧!”獄卒將無賴若死狗一樣往裡一扔,噹啷上鎖,狂笑中揚長而去。無賴扶柵罵道:“該遭天打雷劈的玉帝、王母,你們答應過老子的,說是事成之後讓我如願以償,取代魏徵的位置,當大唐的第一無賴宰相,他姥姥的,你們這兩個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老子咒你們十八代祖宗。”北極玄靈本在怨天尤人,聽見此人竟敢罵天罵地罵玉帝、責三責五責王母,大為新鮮奇特,“喂,你膽子未免太大了吧,連玉帝、王母也敢罵。”
“有什麼不敢的,想老子當初在長安,罵遍全城如見鬼,這句話你一定聽不明白,這麼說吧,就是老子上罵玉帝、下罵百姓,天天罵,日日罵,罵得人人見了我像碰見鬼一樣,退避三舍,厲害吧。”無賴揉揉鼻子,轉身去打量他的牢友,“把手放下,捂什麼鼻子,娘們似的,嬌裡嬌氣,老子最看不慣。”伸手就去扯,北極玄靈挪身後移,無賴步步緊逼,終於給他扯現對方的廬山真面目。
無賴拍手跺足直笑得前俯後仰,指著北極玄靈戲謔道:“你到底是人是牛,以前只聽說過有個豬八戒長了個豬嘴巴,還是頭回看見人長著牛鼻子的,反正關在這裡除了吃喝拉撒也就只剩下睡覺,給老子講講你的牛鼻子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