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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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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真的好像活不長了一樣。

她不是什麼好心眼兒的人,不會對這朵曾經屢次害過自己的小白花報以半分同情,時至今日,見她如此淒涼,她心中除了“自作孽不可活”這六個大字之外,剩下的唯一念頭,就是晦氣。

沒錯,與自己那不講理的婆婆大吵一架之後,出來居然見到這麼一位,她只覺得晦氣。敢情兒老天爺是覺得她這一早上還不夠膈應,巴巴兒地把這位要人命的朋友推出來,想徹底噁心她個夠本?

關蓉自然也是看見了花小麥的,或者應該說,兩家僅隔一道牆,她不費半點力氣,就能將孟家院子裡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然後她便一直朝外張望,特地等著花小麥出現。

門外那個姑娘的目光很冷,她微微翹了翹嘴角,原本想露出個微笑,然弧度才彎到一半,花小麥卻已經偏過頭去,大步離開,那眼神,就好像她是什麼了不得的髒東西一般。

關蓉死死地捏住竹椅的扶手,牙齒深深陷進蒼白得沒了血色的嘴唇中,眼眶裡卻是一片通紅。

……

興許是因為大早上便吵了一架,浪費了太多力氣的緣故,去到村東的小飯館之後,一整日,花小麥情緒都不大好。

恰巧這日早晨,徐二順送來了幾條胖頭鰱魚,菜市那邊,又拿來了幾十斤上好的羊肉,想起昨晚那要做湯鍋的決定,花小麥便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細細地將那兩種湯該如何配菜說與周芸兒聽。

那周芸兒的確是個學廚的好材料,進步神速,不過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便已能將白菘切得細如髮絲,且十分均勻。刀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練成的,見她有天分又肯下苦功,花小麥便逐漸將配菜的事教給她,讓她自個兒一點點地往心裡記。

“喏,這湯鍋呢,除了好吃之外,最重要是料要足,否則人家沒吃兩口,鍋裡就只剩湯了,哪裡能過癮?”她一邊說,一邊就快速將那鰱魚的頭剁了下來,拆成兩半,中間只餘一條薄薄的皮相連,“你瞧,這川穹白芷魚頭湯最好辦,每鍋擱一個整魚頭就行,至於那羊肉湯,就都放二斤羊肉,你到時候按著斤兩來,別短了人家的,知道嗎?”

周芸兒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略有點遲疑地道:“可是師傅,那個……每鍋都放二斤羊肉,萬一人家是獨自一人,吃不完不浪費了嗎?”

花小麥嘆一口氣,瞟她一眼,語氣就有點不和藹:“這事我不是頭一回跟你說了吧?為什麼你總是記不住?人家付的錢都是一樣的,憑什麼因為人少,就不給人足斤足量?這傳了出去,咱不得擔上那奸猾的名聲嗎?就這麼一點子小事,你還指望著我跟你交代多少遍?你沒聽煩,我都說煩了!”

周芸兒嚇得一抖,硬撐著將花小麥手中的刀奪了去丟在一旁,這才小心翼翼地道:“師傅,你怎麼了?”

這當口春喜和臘梅也在廚房內,聽見動靜都靠了過來,笑呵呵道:“小麥妹子,你這是發哪門子的脾氣?芸兒不也是怕咱們飯館兒吃虧嗎?你做買賣厚道自是好的,可她替咱自個兒著想,也不是錯啊,你吼她做甚麼,你瞧把她嚇的,還以為你要拿刀剁她呢!”

“不是的,我是怕師傅不小心傷到自己……”周芸兒忙擺了擺手。

春喜便湊到花小麥耳邊,笑不哧哧地道:“我說你,該不是月事來了吧?嗐,我也跟你一樣,一到了這幾日,脾氣就特別壞,見誰罵誰,都是女人,能理解,能理解!”

“不是!”花小麥回頭衝她皺了一下眉。

“不是?”春喜摸了摸下巴,“那再不然……難道你和鬱槐兄弟吵架了?喲,這才成親多久,就鬧得烏眼雞似的了?嘖,我瞧他不是那起不讓人的性子啊,肯定是你招惹的他!”

“春喜嫂子!”花小麥無語地翻了翻眼睛,“我沒跟他吵架,你別又到處瞎傳,回頭萬一給我二姐聽見了,要著急的。”

“不傳,不傳,我雖愛跟人叨咕兩句,卻是知分寸的,你的閒話,我一句都不往外說,放心啊!”春喜拍了拍她的背,似是安慰,又回頭摸了摸周芸兒的頭,同臘梅一起將一筲箕洗淨煮過的筷子端去大堂。花小麥眼梢裡帶到周芸兒那戰戰兢兢的樣子,心裡有點不忍,走過去撫了撫她的肩膀。

“對不住啊,我不該衝你嚷嚷,不過那羊肉湯的事,要處理起來也簡單。咱們分成大中小三份,大份兩斤肉,中份一斤,小份五兩,這樣一來,來吃飯的客人們就能有個選擇了,咱們也不會浪費吃虧。原本是個很容易的事,是我腦子糊塗,反倒罵了你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