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日昏迷，對本案是否瞭解？”

“回稟大人，下官進入這公堂之前被幾桶水潑醒過，雖不能動不能說，但能聽到，因此還算了解。”

“哦？既然如此，那你說說，你為何無罪？”

“大人。”褚言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無辜並且正義凜然，“下官六日前就已身中夢中仙，又如何能在次日傍晚襲殺獻王世子殿下呢？”

最直接的脫罪之詞擺出來，引來了一片譁然，尤其是許大人，一張臉黑如鍋底，牙都快咬碎了。

“宋御醫？”

“老夫之前便說過，此人中毒已深無藥可救，至少有六日。”

“原來如此，看來你是被人栽贓了？”

褚言又說：“下官不知不覺中了毒，並不知下毒之人是誰，但下官肯定此事是被人栽贓。大人可還記得，這位獻王府的書僮說他發現下官的刀鞘之前曾聽到異響，可見下官的刀鞘是在那時被人有意丟在現場的，不然來來往往那麼多人，為何偏偏是後到的書僮看到那把刀鞘？”

“嗯……言之有理。獻王府的小子，此人說的可對？”

“……確實……如此。”

因為秋葵就跪在少年旁邊，褚言正巧看到許大人咬牙切齒的對小姑娘使眼色，小姑娘剛開始沒看見，等看到後渾身一抖叫出聲來。

“可是大人！奴婢看到兇手就是他啊！”

褚言勾了勾嘴角：“兇手蒙面，你是如何確認他就是我的？”

“我……聲音！我是聽到了聲音確認的！”

“那你當時聽到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說……我家小姐年輕貌美……什麼的，我被推的遠，沒聽清。”

“沒聽清內容卻聽清了聲音？”

“……是。”

“大人。”褚言沒再理會秋葵，重新看向尚書，“這個丫鬟前言不搭後語，證詞不可信，下官請求讓高小姐出堂作證！”

許大人又激動了。

“放肆！閨閣小姐的清譽豈是你這樣的嫌犯能夠玷/汙的？”

褚言沒理他，只是盯著尚書看。

尚書大人看了一眼許大人，思考了一會兒，說：“派人去丞相府，將高小姐的證詞抄錄一份回來。”

在旁邊作壁上觀的宋御醫卻突然插話道：“這夢中仙最多還有一刻鐘就要發作，大人務必抓緊時間吶。”

尚書：“……即刻去請高小姐出堂作證！速度要快！”

“是！”

公鴨嗓領著幾個人飛快的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丞相府距離這邊很近，一盞茶的功夫，公鴨嗓就帶著蒙了面的高小姐回來了。

知道時間有限，尚書大人連開場白都沒有，直接問道：“世子遇害當日，你可曾看清兇手長相？”

高小姐搖頭：“兇手蒙了面，不曾看清。”

“可曾聽到他的聲音？”

“他……只是笑，沒有說話，笑聲很尖利，像是傷過嗓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秋葵身上。

小姑娘面色慘白，一雙眼睛沒了焦距四處亂轉，好半天后猛的向前一撲，作五體投地狀趴在了地上。

“大人！大人饒命啊！奴婢的家人被許大人脅迫，是他要奴婢做偽證的！！”

剛剛還聚集在秋葵身上的視線齊刷刷的落在了許大人身上。

許大人面皮抖動，臉色灰敗，一看就是心裡有鬼。

“尚書大人！”夏清也站了出來，“下官能夠出堂做周謙的狀師也是許大人安排，許大人要求下官協助為周謙定罪，但身為同鄉好友，下官深信他是無辜的，因此才假意答應，為的就是幫他洗清嫌疑。”

“許卓然！”尚書一臉怒容，“你有何話說？！”

許大人兀自死撐：“本官不知這兩人在說什麼。”

“來人！將許卓然暫時收押，給我查！！”

“是！！”

成功了！

褚言鬆了口氣。

剛剛放鬆下來，她的眼前突然一花，整個人猛地抽了一下，哇的嘔出一口血，沾溼了前襟。

“周謙！！”夏清撲了過來扶住他，“你怎麼樣了？！”

褚言渾身疼的要命，哪裡還說得出話？

知道周謙命不久矣，夏清眼眶都紅了，聲音沙啞的說：“你放心，我會替你奉養老母的……”

後面的話她就聽不見了。

失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