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提出分開的人是自己,辜負張藝興的人是自己,如今和他爭搶的還是自己。
吳世勳這一生,註定是不能太用力地去愛一個人的。他太用力地愛,卻只會讓愛人受傷害。
就像張藝興,昔年他們愛得驚天動地,感人肺腑,到頭來仍然只能是因為吳世勳的家族關係分開。
他好想告訴昔日的戀人,自己為什麼要和他爭搶鹿晗,自己為此心裡有多苦,可是話到了嘴邊卻還是被他狠狠地嚥了回去。
他現在說出來又能怎麼樣?他們已經分開這麼久了,心裡的愛那個位置早就被另一個人替代,只剩下對對方的愧疚,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回不去的就是回不去了。
況且,張藝興是誰?
他身上那一個比一個更有份量的身份吳世勳再清楚不過了。張家和吳家表面看上去友好互助,背地裡什麼陰暗樣子,吳世勳也比從小不屑理會黑道的張藝興清楚得多。
張藝興從小就是家裡的太子爺,從不受束縛,不像吳世勳永遠被家族利益這枷鎖狠狠地束縛著。
這時一直躲在陰影裡的金鐘仁走了進來,他今天收到了太多的驚嚇。他甚至可以忍受吳世勳也愛上鹿晗,但是他忍不了吳世勳和張藝興從前是戀人,並且吳世勳從未提起過。
金鐘仁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向吳世勳怒吼咆哮:“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金鐘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聽到張藝興和吳世勳有關係的時候,他的感覺會這麼古怪,好像心哪裡破了一個洞,冷颼颼地透著風又刺痛得說不出口。
「F&D。01」
鬧劇一直持續到金鐘大離開後的三分鐘後才落了幕。此刻的鹿晗也睜開了眼,其實他一直都是醒著的,只是不願睜開眼罷了。
他在昏迷之前也還在奢望著要麼是卞伯賢會像初見的時候將他從水生火熱之中救出來,要麼……就讓他一個人靜靜地死在街邊。
天不遂人願。鹿晗既沒有死,也沒有得到卞伯賢的援手。當他倒入滿地泥雨之中時,卞伯賢正縮在樸燦烈的被窩裡,嗅著他的味道沉睡著。
他們都睡著了,只是一個是在人間最安全的港灣裡享受著溫暖,另一個是在生死邊緣處徘徊掙扎。
那唾手可得的彼此,從此就永遠地隔了一條不寬不窄,不深不淺的河,縱使只需一夜扁舟便可相守,卻也在沒有人願多走那一步。
鹿晗就這麼睜著眼睛,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他的臉蒼白如紙,嘴唇乾裂,可也沒有開口向屋裡的某一個人討水喝。
大家都被他這種反常的反應嚇壞了,圍繞在他的床邊嘰嘰喳喳地同他說話。可他就像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一樣,緊閉著嘴唇,一聲不吭。
吳亦凡刻骨銘心卻不了了之的愛情,鹿晗自己甘願淪為棋子供愛人差遣利用的愛情,一群人成天無憂無慮地瘋癲玩鬧卻早已不知道為何而笑。
這樣的生活,鹿晗厭倦了。
所有人都放棄了和鹿晗溝通,叫來的心理醫生也束手無策,因為他不說話也沒辦法讓他看著自己,連催眠都做不了。
唯一的辦法,是讓他一個人帶著,孤獨太久,也許就自願開口說話了。
除了張藝興,所有人都聽了醫生的話選擇了離開。張藝興則和醫生意見相左,他認為鹿晗只不過活得太累了,心太累了,過幾天就會好的。
他窩在病房角落裡磨損嚴重的舊沙發上,鹿晗則半躺在病床上。他們互相望著,鹿晗的一剪水瞳裡沒有焦距,呆滯的眼神全部放在了張藝興身上。張藝興平靜地看著鹿晗,終於可以讓你把所有視線聚集到我身上了。
他們就這麼維持著這詭異的對視,病房裡冷得就像一座大冰窖,窗外偶爾傳來雨水打在樹葉花朵上,植物所發出的□□,除此之外就是一片死寂。
時間悄悄地從人們的身邊匆匆走過,無聲無息地在人們的身上留下它的痕跡。張藝興選擇花時間陪伴鹿晗,吳世勳選擇花時間陪伴金鐘仁,黃子韜選擇陪伴吳亦凡,樸燦烈選擇陪伴卞伯賢。
這些選擇陪伴的人幾乎都知道,自己陪伴的那個人,他的心從沒有在自己身上過。這種默默地陪伴和守候換回來的只有自己內心的掙扎。
樸燦烈現在還沒有感覺到這種內心的掙扎,因為他是唯一一個不知道自己所陪伴的那個人的心不屬於自己。
他跟著眾人去看了鹿晗之後就急匆匆地趕回了他的小公寓裡。卞伯賢還緊閉著雙眼,面色有些慘白。
樸燦烈把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