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一個身穿LV深灰色鏤空針織毛衣的高大男人。他握緊房門的鑰匙,不冷不熱地掃了一眼房間的一切。
那張床是他們共同躺著互相取暖的地方,那張茶几上擺著一對覆蓋了塵埃的情侶馬克杯,他們曾依偎在一起用那兩個不會動的死物演幼稚的小劇場。
放在床邊的電腦桌上積起了一層厚厚的灰,樸燦烈看見那時自己戴著黑色框架眼睛一絲不苟地寫稿,卞伯賢從身後勾住他的脖子。
“呀,這麼認真啊。……女主有必要那麼慘麼?”卞伯賢撒嬌似的用額頭去蹭了蹭樸燦烈的下顎,“歇一會兒吧,太久盯著電腦眼睛會酸的。”
樸燦烈轉過身抱著卞伯賢的小腦袋狠狠地親了親他的額頭:“我也想好好歇歇,不過不付出努力我怎麼養的起你啊?”
“誰要你養啊。”
“到時候啊,我們就移民英國,然後立刻領證兒,再領養個孩子……哦,對了,白白,你喜歡男孩女孩?”
每個人的過去都像一本厚重的書,裡面滿滿的盛著回憶。痛苦的,快樂的,都深深地在書上刻下痕跡。
不肯放下過去的人,總是會可悲地將書翻閱,去仔細琢磨過去的每一個細節。將自己困在過去裡,要麼在幸福中痴迷徘徊,要麼在痛苦中執迷不悟。
這些終究逃不了還愛著的這個魔咒。
“樸總,搬家公司來了,這幾樣剩下的傢俱怎麼處理?”樸燦烈的助理Lily有條不紊地在樸燦烈身畔說。
“全部扔掉。”
“好,我知道了。”
“不,等等。把這些傢俱放去這棟公寓下面的地下室裡就好。”樸燦烈看了看錶,“Lily,現在是下午6點34分,我給你五個小時整把這裡按照我之前交待的整理好。我爸給我的房子,我給你一個星期時間裝修,完不成就不用再出現了。”
樸燦烈似乎還嫌自己提的大神要求不夠坑爹,他戴好藍芽耳機又接著說:“我現在要去參加朋友的迴歸派對,車我要用。在明天太陽昇起之前,把CL公司近幾年人員調動的報表發給我,派對結束我會看的。”
說完,他登著Gucci尖頭皮鞋,轉身下樓去了。還沒有兩分鐘,Lily就欲哭無淚地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
『F&D。02』
金鐘仁從廚房幽怨地望出,客廳裡那一窩子嘰嘰喳喳聊天,一個穿得比一個時髦的奇葩們,端著一托盤泡好的咖啡走出去。
托盤剛剛沾到桌面,金鐘仁就發現盤子裡已經空了。他用幽怨的眼神掃了一眼擠在舊舊的中長度沙發的六個人,半天說出一句:“誰他媽出的餿主意?”
話雖然這麼問了,但是金鐘仁的目光已直直地鎖在了黃子韜的臉上,他用屁股想都知道,除了黃子韜沒人會這麼無聊得要命這種把戲。
“別看我,這回真不是我。是吳凡哥。”黃子韜看得出金鐘仁怨念之幽深,立刻拿吳亦凡當擋箭牌。
“滾你大爺的。”金鐘仁一個托盤就拍在黃子韜的帥臉上,“這裡所有人加起來都沒有你一個無聊,誰他媽都知道就你小子一肚子餿主意。”
“說得好像是世勳不一肚子壞水。”黃子韜下意識地反駁回去,他早習慣了,吳世勳還活著的時候他倆一起出餿主意然後互相推卸責任。
他無意的一句慣性臺詞讓氣氛一下子變了味道,每個人的呼吸都好像是被凝固住了,什麼聲音也沒有。
金鐘仁心虛地看了看盤腿坐在角落裡的吳世勳。吳世勳也愣住了,他很快調整好狀態,揚了揚嘴角。嘴唇上下翕動,依稀可以看清他是在說:放心,我沒關係。
“行了,過去了就過去吧,我們再怎麼悲傷,世勳都回不來了。鍾仁,放心,沒關係。”親兄弟就是親兄弟,說的話都沒差。
捏在金鐘仁肩膀上是吳亦凡的手,他的力道不輕不重,卻也能讓金鐘仁的心又上了一把枷鎖。
吳亦凡的心底還是與金鐘仁生了嫌隙,畢竟吳世勳對於他來說,是一個除了蘇珊之外最寶貴的存在。
“就是呀。”金鐘大從身後勾住金鐘仁的脖子,沒心沒肺地笑,“開始玩啦,飛機上伙食一點都不好,快找好吃的給大爺。”
“再等等吧,燦烈還沒來呢。”吳亦凡抬起腕錶,不緊不慢地說。
回到這座熟悉的城市,吳亦凡一切照舊,毫無違和感的一手遮天,將一切掌握在股掌之間。他是王,完美得刀槍不入的王。
可是百毒不侵的人一定無藥可救過,刀槍不入的人一定萬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