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冷的,但在定州兵嚴密的防護之下,倒也算不得什麼,兩萬人的隊伍在瀚海之中延綿十數里長,向著目標挺進。
但在進入瀚海半個月之後,好運似乎用完,天氣陡然變得陰沉起來,厚厚的鉛雲似乎要壓到眾人的頭頂之上,風也漸漸地大了起來,捲起的風沙打在盔甲之,噹噹作響,每向前一步,都要付出比平時多數倍的力量。
嚮導都露出惶急不安的神色,熟知瀚海天氣的他們,知道這樣的預兆代表著又一場大型沙暴的來臨。
“主公,不大妙啊”鐵豹仰頭看看天,壓低聲音對李清道。此時早已不能騎馬,為了防止沙暴捲起的沙子打壞戰馬的眼睛,所有的戰馬都被蒙上了眼罩,由士兵牽著前進,而步兵的駝馬就沒有這麼好的裝備了,這兩天來,每天都有數十匹駝馬受傷之後被殺掉。
“我們沒有退路,只有向前,我們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了”李清埋著頭邊向前走,邊道。“路在前方,路在腳下,定州軍不畏天,不畏地,相信自己,再大的困難也擋不住我們。”
“是,我將主公的這句話傳下去。”鐵豹肅然道。
天氣比預料之中的情況更要糟糕,風夾雜著豆大的雨點打將下來,即便是穿上雨衣,大風捲起的雨滴仍然從臉上,脖頸裡鑽進去,帶來透骨的寒意,而一個多時辰的雨後,天下居然下起了冰雹,開始是米粒大小,接著花生米般的冰雹砸將下來,到得最後,核桃大的冰雹從天而降,士兵們舉起盾牌,兩手被震得發麻,冰雹聲中,不時傳來騾馬的慘嘶之聲。
“不能前進了,就地紮營”隨著李清的命令,龐大的隊伍停止了前進,士兵們數人一組,舉著盾牌,將長長的鐵釺釘進沙子,開始拉起帳蓬,平時豎起一個帳蓬,也不過只需要半柱香功夫,但現在,每一個帳蓬的豎起,所需要的時間幾乎都要近一個時辰,才能在大風和冰雹之中將帳蓬穩住。饒是如此,也有上百名士兵被冰雹砸傷。
雖然住進了帳蓬,但仍然不得安生,士兵們分成兩組輪流值勤,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喧囂的大風會不會將帳蓬颳走,落下的冰雹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將頂蓬壓彎,需要立即清理。
“主公,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一名嚮導看著李清,道:“這些都可以抗住,也不會有多大損失,最可怕的就是遇到沙暴,主公,您看到過沙暴嗎?”
李清搖搖頭。
嚮導打了一個寒噤,“大風捲起沙子迎面而來,風力最大的時候,幾乎可以將一座沙丘平地移走,凡是遇到了沙暴,最慘的就是被山一般的沙子活埋在地下,沙暴一過,連個屍首都找不著。”
嚮導的一番話讓帳內所有人眼中都露出了驚懼的神色,“有什麼法子可以抵擋麼?”
“沒有什麼特別的法子,只能迎著沙暴,不停地前進,前進,一刻也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就是一個被活埋的下場。”嚮導道。
李清低頭沉思片刻,“傳令全軍,告訴他們,如果遇到沙暴,該怎麼應對。”
李文遲疑了一下,“主公,要是告訴了士兵,士兵們恐慌起來怎麼辦?會不會軍心渙散?”
李清笑了笑,“茫茫瀚海之上,恐慌又能怎樣,他還跑了不成,人多力量大,此時抱團才會有更多的機會,這一點,誰會不明白?再說了,我相信我們定州軍不會被沙暴嚇倒,通告全軍吧,不要真碰上了沙暴反而不知所措,那時損失就大了。”
“明白了”
“我們運氣不會這麼壞吧?”王琰低聲道。
“抱最好的期望,作最壞的打算。”李清道:“就跟打仗一般,在沒打之前,便先要想清楚,如果這一仗打輸了會有什麼後果,要怎樣應對那時的局面,想清楚了這一點,即便輸了也還有翻盤的機會,否則,可真就要一撅不振了。”
李清的運氣似乎在出瀚海之後的十幾天內全都用光了,王琰期盼的好運氣沒有來,壞運氣倒是如影隨形而至,在冰雹打擊的三天之後,沙暴來了。
看著從瀚海的遠方那一道襲來的黑線,即便是迎著大風,嚮導也失聲驚呼,聲音之大,讓人聽了詫異之極。
“沙暴來了”嚮導的聲音幾乎都變了。
“傳令全軍,將所有的繩索結在一起,所有士兵扶繩而行,避免失散,告訴所有弟兄們,沙暴未停,腳步不停,一直向前,向前,向前”李清大聲吼道。
“主公,輜重怎麼辦?”
“帶上必要的水和乾糧,其它的,便算了吧”
“主公,就這樣扔了太可惜了。”
“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