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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部分

,慢慢地寂靜無聲。

轟隆隆,轟隆隆,一個個的步兵方陣到了山腳下,沉默地停下,遠處,更大的轟鳴聲傳來,那是馬隊,一杆李字大旗穿透薄霧,出現在眾人眼前,隨即,一隊隊的騎兵飛奔而來,列陣於步兵方陣之後。

那大旗之下就是大楚的傳奇李清麼?萬長林睜大雙眼,竭力想要分辯出對方,但雙方距離實在太遠,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什麼也看不清。

鼓聲停了下來,嘹亮的號角聲清晰地傳來,峰上峰下,都是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那號角之聲在空中迴盪,萬長大聽得出,對方在吹一首曲子,曲子由開始的平緩漸漸高昂起來,隱隱似有金戈鐵馬之音。

鼓聲忽地響起,這一次似乎有數百面大鼓同時敲響,每一次敲擊都恰恰落在號角漸低之處。鼓號相合,曲調之中充斥著一股悲壯的氣息。

“殺”

“殺”

“殺”

沉默的方陣忽地爆發出震天的吼聲,隨著步兵方陣的怒吼,身後的馬隊舉起長長的斬馬刀,一片雪亮的刀鋒斬破霧霾,“殺”

隨著聲聲吶喊,瀰漫的薄霧似乎受到驚嚇,嘩啦一聲,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陽光陡地刺破雲層,對映在山下的軍陣之上,為其蒙上一層金色的光芒。

連喊數聲殺的步兵方陣,戰意已凝結到最高點,隨即又陷入沉默,堅定的目光看向那條蜿蜒曲折,通向山頂的唯一道路,上天註定,這將是一條即將被鮮血浸泡的死亡之路。

一名雲麾校尉毫不猶豫,越眾而出,手裡提著一大盾,走向那數步寬的小徑,在他的身後,兩排士兵緊緊跟上,每人都是一手提盾,一手拿刀。走出數步,校尉開始小步奔跑,速度越來越快。

隨著他跳躍的身影,身後的鼓點再一次響起。

萬長林臉色鐵青,回望著身後計程車兵,沉聲道:“抱必死之心者方能活命,面對如此強兵,沒有任何僥倖的可能,弟兄們,想要活著的,便大膽地面對死亡吧”

陳守信從跟著萬長林開始乾土匪那天起,就是一個敢於亡命的傢伙,膽大如斗,從不知怕為何物,但今天,他卻是有點發毛,緊握的手掌溼漉漉的盡是汗水。面對敵人,他見過狂吼亂叫猶如瘋子的,見過眼睛發紅橫衝直撞不要命的,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

沉默,沉默的前進,沉默的跑動,戰鬥已經開始,卻聽不到那讓他沸騰的喊殺聲,反而是讓他有些心悸的沉默。

他是九刀峰第一道卡口的守將,手下約有數百人。看著漸漸接近的那名定州軍官,陳守信從對方那仰視的目光中似乎看到輕蔑,雖然他知道,對方根本看不見自己,但陳守信就是這麼覺得,那名軍官的眼中根本沒有他。

“準備滾石”他吩咐道,“我倒要瞧瞧,你們死的時候會不會叫一聲”他咬著牙,捶著關卡的牆頭。

打磨的溜圓重達近百斤的石球被推到關口,陣守信再瞧了那個定州軍官一眼,“放”幾個士兵一發力,石球立即順著小道骨碌碌地滾將下來。

校尉眼中那石球越不越大,越來越近,臉上微微變色,卻巍然不動,將手中的巨盾猛地用力砸向地面,隨即一腿後撐,成弓箭步狀,側過一邊肩頭,用力頂住盾牌,他要以血肉之軀硬扛這石球的衝擊。

身邊人影晃動,是他身後的數名士兵搶到了他的身前數步之處,同樣的動作,卻將他們的指揮官擋在了身後,更多計程車兵擠了上來,盾牌立地,人隨即撐上去。

轟隆一聲,石球重重地砸在第一排的盾牌上,盾碎,前面計程車兵筋骨俱碎,口中鮮血狂噴,軟軟倒下,但卻成功地將石球最猛一擊擋下,石球碾過他們的屍體,再一次擊打在第二排計程車兵盾牌上,格格聲響起,盾牌向內凹現,可以清晰地聽到肩部骨折的聲響,但後撐的腿卻不曾有絲毫晃動。石彈停了下來,立即有數名士兵一湧而上,一齊發力,將那石彈掀到一邊。

身後計程車兵立即狂湧而上,飛速向前挺進。

陳守信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硬擋石球的衝擊,就是自取滅亡,沒有誰能擋得住如此的衝擊力,但這些定州兵居然坦然地,好整以遐地迎接死亡,以最小的代價擋住了他。

“放,連線不斷地放”他聲音顫抖地吼道。

“弓箭手,射”

同樣的故事情節在這條不足百米的道路上重複上演,鮮血染紅了小徑,甚至可以看到那紅色的液體在流動,可以聽見那嘀噠嘀達的聲音。定州兵以生命為代價,一步一步地向著第一道關卡挺進,再挺進。

陳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