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得不強打著精神趕路,如果一休息的話,那今天就很難翻過二龍山了。夜中過二龍山,對於這些軍漢們來說,倒也算不了什麼,但他們的佇列中,卻有一個大人物,讓他在二龍山過夜,那是萬萬不成的。
隊伍的中間,兩輛一模一樣的馬車被軍漢們圍得鐵桶一般,從兩側看過去,除了馬車頂,四面都被騎著高頭大馬計程車兵遮擋得嚴嚴實實。路上行人極少,偶爾有之,看到這隊人馬,也是趕緊遠遠避開,這時節,殺個人跟宰只雞也差不了多少,要是莫名招惹了這些軍漢,一刀下來,身首分離,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隊伍中間的溫廣達精神卻高度緊張,整支隊伍中,知道他們保護的人的真實身份的只有四個人,自己,兩個老太監,還有那個知州,其餘計程車兵只知是保護這名知州安全上任,其餘的卻是一概不知。看到隊伍都有些昏昏欲睡,溫廣達不由心底暗自惱怒,要是讓那一位看到這種狀況,還以為自己治軍無法呢
馬鞭在空中甩響,啪啪的聲音伴隨著溫廣達的怒吼,讓士兵們稍微提起了一點精神。溫廣達鷹隼般的眼睛四處打量,一邊是未名湖畔,湖中的蓮葉長勢正好,沿岸幾乎被巨大的葉片所覆蓋,遠處的幾艘漁船上,漁翁正在撒下網去,隨著漁網一分分被拉出水面,網裡的魚不停地跳躍著,掙扎著,無奈卻愈爭愈緊。馳道的另一側,是大片的竹林,有風吹過,竹葉發出簌簌響聲,除此之外,再無一絲聲息。鼻間嗅到略帶水腥氣的潮溼,溫廣達愜意地深吸一口,好安靜啊,除了自己馬隊的馬蹄聲,和湖水拍案的嘩嘩水響,再無其它聲息。
自己似乎疏忽了什麼,溫廣達頭微微偏轉,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大片大片的竹林,心中忽生警兆,這裡為什麼這麼安靜,如此大的竹林,自己這多人過來,怎麼連一隻飛鳥也不曾驚起,還有,他驀地轉過頭,看向湖中那幾條漁船,眼睛瞪圓,自己一行人在馳道上已向前走了數百米,但那幾條漁船和自己之間的距離仍如初始一般,保持著同樣的距離,這些漁船在不動聲色地跟著自己。
“警戒”溫廣達猛地拔出腰也,一聲怒吼。
似乎是為了溫廣達的怒吼伴奏,原來寂靜無聲,了無人蹤的竹林之中忽地傳來嗖嗖嗖嗖連綿不絕的身音,那是強弓在發射。
雖然先前這些宮衛軍顯得一個個無精打采,但溫廣達的怒吼與強弓的聲音響起,這些宮衛軍的強大瞬間便顯現出來,伸手摘下手盾,擋住全身要害,另一隻手已平舉起手中長矛,嘩啦一聲,全體轉向,面向竹林,作出衝刺的準備工作。
第一輪箭射得不是人,而是馬。這讓宮衛軍們的判斷出現了誤差,雖然有反應快的伸盾出槍,撥打箭支,但仍是不少的馬匹中箭,哀鳴著倒下,馬上騎士身手驕健,倒不怕被馬壓著,但嚴整的隊形終於還是出現了一些破綻。
“下馬”溫廣達大聲下令,,宮衛軍毫不猶豫,翻身下馬。
“擊”
第一排宮衛軍立刻小跑幾步,發一聲喊,掄圓了手臂,將手中的刺槍向著竹林內擲去,穿過竹林,裡面隱隱傳來慘叫聲。
“擊”溫廣達第二次下令。第二排的宮衛軍小跑著越過第一排,再一次擲出手中的長矛,與此同時,第一排的宮衛軍已拔出腰刀,一手執盾,開始向竹林內突進。
雖然陡然遇襲,但溫廣達卻仍然冷靜之極,沒有亂了方寸,向竹林內突進的只有兩排近百名宮衛軍,他相信,自己的這一批部下個個都能以一擋十,對付這些烏合之眾,取勝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不關心竹林內的戰鬥,眼睛瞄向兩輛馬車,見那馬車仍是被圍得緊緊的,倒是放下一大半心來。
“向前進,不要停”溫廣達道。
原地的宮衛軍立刻將死馬傷馬推到路邊,掩護著馬車向前慢慢前進。
林中的戰鬥顯然不象溫廣達估計的那樣樂觀,慘叫聲此起彼伏,其間讓他熟悉的聲音不斷響起,溫廣達眉宇之間終於露出訝色,一揮手,又一隊宮衛軍奔了過去。
此時,原本平靜的未名湖忽然沸騰起來,擋住水面的荷葉猛地被掀起,數十個身穿水靠的漢子從水裡躍身而起,身在空中,手已揚起,一連串哧哧的聲音響起,讓溫廣達大驚失色,那是連弩的聲音,而一連五發的連弩,只有定州出產,別此一家,再無分號。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竹林之中,沒有人想到水底竟然還藏著刺客,定州的五發連弩勁力強大,又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上,霎時之間,連弩便射到眼前,毫不費力地破開宮衛軍身上的鐵甲,將他們射翻在地。
“殺啊”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