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呂大臨很高興,越是這樣極端的天氣,便越能凸顯定州在物資的相比較對方而言巨大的優勢。虎赫以為幾百裡的後勤補給線會給定州軍造成極大的困撓,那就大錯而特錯了,對於這場冬季作戰,定州軍已籌備的太久,各種突發事件都考慮得極為周到,事先制定的應急預案讓這類事情的影響降到了最低。在他們的身後,動員了數萬民夫為前線送急需的物資,用大帥的話來說,定州要打一場全民戰爭,戰士兵在前線對敵,百姓們也要動員起來,支援前線,當然,定州州府會為這些民夫支付一定的報酬,雖然報酬不多,但定州與蠻族數百年來的恩怨卻讓定州百姓熱情高漲,整日有絡驛不絕的人群從定州送來五花八門,應有盡有的東西。
看著身前的一個奇形怪狀的傢伙,嗯,大帥叫他雪橇車,沒有輪子,其實定州匠師營已經解決了車的軸承問題,現在定州的馬車或其他車輛,運輸效率已大大提高,但在雪地裡,這個東西的確比馬車要有用的多。打磨的光滑的底板在雪地上不用費多大的勁便跑了起來,這讓現場觀摩的呂大臨嘖嘖稱奇,大帥的腦袋裡總是裝滿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了這個雪橇車,不論是讓牲畜拉車,還是純粹便用人力,都省力多了,也快捷多了。
雪橇車來時拉著滿車的物資,回去時也沒有空著,戰死計程車兵的遺體和傷兵們也將隨著這些雪橇車被運回定州,雖然現在定州軍每個營裡都配備了軍醫,整個軍隊中更是配備了一個醫務營,但在前線,條件總是比定州要差得太多,只要還能經得起長途跋涉的傷員都被運回定州,這些傷兵傷愈之後,只要還能踏上戰場的,都會成為以後的定州軍的中堅,這是李清當政之後灌輸給手下將領們的一個意識,而經過這幾年的作戰,呂大臨等人也真正體會到了這一點,傷愈歸來計程車兵不僅作戰技巧上大大提高,在兇猛程度上也遠遠比以前要強太多,凡事只要經歷過第一次之後,再碰上同樣的事情,心裡的底氣總是更足一些。
雙方的激戰給定州軍也帶來了極大的損失,光是戰士計程車兵已足足有數千人,再加上受傷的,十萬定州軍已減員萬餘人,但呂大臨相信,虎赫付出的代價不會比自己低,而這些自己承受得起,虎赫卻承受不起了。
虎赫會選擇退兵嗎?呂大臨在心裡反覆權衡,如果他退後,那自己先前派出去的關興龍將會起到很大的作用,但如果虎赫不退兵,選擇在這裡強行支援呢?呂大臨心裡湧起淡淡的憂愁,關興龍隨軍攜帶的軍資可支援不了多長時間,而自己也不可能給他補充,他會怎麼應對這種局面呢
“我們絕不能後退”虎赫斷然拒絕了手下將領的建議。
“我們無路可退”虎赫坐在大案後,斬釘截鐵地道:“如果我們後退,則會將這十萬敵軍放入草原,我們能退到那裡去,只能退回王庭,而退回王庭的結果便是直接將戰火燒到了王庭,而現在皇帝陛下正在集中全力對付室韋人,如果我們將這股敵人引去,大家想過是什麼後果嗎?現在皇帝陛下將室韋人打得沒什麼還手之力了,我們一退,則會讓敵人緩過氣來,會讓這兩股敵人合流。那我們所有的打算都將落空,我們將被包圍在王城。如果真是這樣,我們離覆滅還有多遠。”
“但是虎帥,如果我們不退的話,我們離覆滅便不遠了”一名將領激動地站了起來,“虎帥,您聽到了嗎?我們的大營中,傷兵哀號而得不到治療,正在痛苦地死去,我們的戰刀砍折了口子,卻得不到補充,我們箭壺中的羽箭已嚴重不足,我們的糧草已不足以讓將士們吃飽,我們的戰馬因為缺少糧食已變得萎靡不振,虎帥,我們怎麼還堅持得下去啊”
虎赫站了起來,森森地道:“沒了糧食,我們殺馬,傷兵們如果不能好轉,便給他們一個痛快。刀折了,箭沒了,我們還有兩隻手。總之,我們必須呆在烏顏巴託,等到皇帝陛下來救援我們,或者覆滅在此”
將領們震驚地看著虎赫,確認虎赫的確是在認真地說這件事,都有些呆了,殺馬?這在以前,根本是想也不用想的事情。
虎赫放棄了出戰而選擇了堅守,一夜之間,虎赫的大營前立起了一排排的柵欄,柵欄之間填上泥土,再澆上水,一道亮晶晶的冰牆出現在大營之前,而在這道冰牆之後,更多地土壘正在被士兵瘋狂地修築。看到這一切,呂大臨與尚海波對視一眼,虎赫這是要作困獸之鬥了,他根本沒有撤退的打算。
“尚先生,關興龍哪裡,是不是要他撤回來?他在呆在蒙魯已毫無意義了。”呂大臨問道。
尚海波搖頭,“呂將軍,與其讓他撤回來,不如讓他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