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著一層薄薄的棉被,在她的腦門上敲了一記,“我馬上回來。”
直到腳步聲消失在門外,南橘才敢小心地冒出一雙烏黑水潤的眼,她看著頭上那方塊狀的牆頂,幸福得害怕那兒掉下一塊牆皮來砸醒自己。
他說喜歡她的時候,她還不認識他。
換個意義來說,這是一場單相思,一場不敢言明的暗戀?
竟會是這樣嗎?
那可是大神啊,君公子啊……
她拽著被子躲在裡邊羞羞竊喜,好半天才想起來,給他私戳了一條資訊: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會議室裡,他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一下,酥麻的觸覺,一如與那隻笨拙的橘子的簡略肢體接觸。
唇角牽起,卻仍舊注視著大熒幕上的ppt,似乎聽得一絲不苟。
但南橘很快收到了回覆:忍耐。
就這兩個字?
南橘疑惑了一陣,他的另一條訊息推了上來:我陪你一起。
忍耐。我陪你一起。
一起忍?他也聽不下去了?
南橘忍不住樂開了花,瞬間什麼都不想再想了,她深深仰慕,而如今深深心動的人,此刻終於不再是高居神殿的那個大神了,那麼真實的一個人,在她的生活裡蟄伏了這麼久,已經鮮活到,要跨越了次元。
她終於意識到,其實她早已經可以很坦然地面對yy裡的君傾了。
南橘的點滴打完了,然而她卻睡死了過去。這幾天心一直吊著,休息時間也嚴重不夠,護士沒忍心叫醒她,只抽了針便離開了。
離開時,正巧千笠寒緩步而入,年輕的護士小姐瞬間低著頭飛快地將護理車推走了。
南橘昏昏沉沉的被人打橫抱起,她嘟囔道:“唔,不要動。”
“送你回家。”他的眉眼軟成了一江繁星倒映的水,抱著她的胳膊收緊,將她帶離了病床,南橘在離開身下實體的瞬間,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仍然睡得香甜,甚至夢話喊了一聲“師兄”……
千笠寒有些失語,抱著她從病房出來,沿路的走廊裡護士、病人極其家屬來來往往,南橘勾著他的脖頸,在人最多的地方,突然夢囈:“明明就幾天不見,可是很想,很想……”
她怪他不主動聯絡,又拉不下臉,作為懲罰,把自己弄進了醫院。
明明市中心醫院離她公寓更近,可是腦海裡,只想到了有他在的地方,她不是那麼大方寧願多出十幾塊錢去打計程車的人,但是奔著他的方向,在她行動的體現為——義無反顧。
有人聽到了南橘的囈語,竊竊笑了幾聲,有人繼續路過,有人對軟玉在懷的千笠寒羨慕地一瞥,有人……在感嘆長得帥的人果然都是有主的。
千笠寒抱著南橘,將她放到後座上,南橘睡得迷糊,勾著他的脖子不肯放,千笠寒被迫整個人伏在她的身上,兩臂撐著車座上的軟皮,見她睡夢正酣,嘴裡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說些什麼,他情不自禁地將姿態再放低一些,是的,在她神志不清的時候,他偷吻了她。
香甜的紅唇軟得欲讓人泥足深陷。
被吻完後的南橘呶呶碎念,他淺淺地漾起唇,將她勾在自己頸後的小手摘下。
“傻姑娘,要是我是個壞人可怎麼辦?”
車暢行無阻地開到南橘公寓所在的小區,開啟車門才發現南橘竟然還沒醒,他覺得自己的福利還可以再多一點。眼裡的神采暗了暗,有些晦暗不明。
顏佳期中午難得回來,聽到有人叮咚一聲按了門鈴,她停下敷面膜的活計,小跑著去開門:“又忘了帶鑰匙?”
本以為是南橘,但開啟門看到抱著南橘的一個男人,瞬息花容失色。
“這是?”
千笠寒淡淡道:“睡著了。”
“哦。”顏佳期把人往南橘房間帶,“橘子她最近大半夜還常常開燈,我以為她又靈感爆發了呢,昨天才知道她最近有點失眠。千先生,不會跟你有關吧?”
千笠寒將南橘放到她舒適的小床上,回身挑眉道:“你覺得呢?”
“橘子是個單細胞生物,她肚子裡的沒那麼多七彎八繞的,千先生要是真的喜歡她,有些話不妨當面明說。”
千笠寒握著南橘的左手摩挲,卻始終未給出任何回應。
顏佳期看了眼一臉單純卻陷入熟睡的南橘,將她的包替她放到床頭櫃上,“我不是很懂二次元,但是橘子在那裡有一個很喜歡的人,是千先生沒錯吧?”
他不辨喜怒,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