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繼而轉過頭看向府衙外穿著單衣正細心的喂一個老者喝藥的阮尋,心尖一顫。
阮尋的手在聽完他二人的對話後,幾不可聞的顫了一下,整個動作停滯了一瞬後,才繼續稍揚嘴角喂著那個老者。
楚郢幾步走過去,奪過他手裡的藥碗,命其餘官差去做,而後將人扯到一旁,輕聲叱道:“怎麼又穿那麼少。”言罷,已將自己的羊絨披風揭下,披在了阮尋身上。
“我已經讓府尹命人去找五毒了,但畢竟是冬日,不好找,況且,這法子有用嗎?”
突然而來的溫暖,將阮尋的身子和心都狠狠的暖了一把,只是抬頭看著楚郢擔憂的臉,先前玉龍煌的話便如洪水般衝進大腦裡,使他雙腿有些發軟。
“那股若隱若現的臭氣大概是疫症病原,若我們用五毒烹煮出的臭氣加以抵抗,來個以毒攻毒,或許有效,你之前不也命人烹煮五毒加艾葉,每日讓人飲用麼,這次我們不用來飲用,只要那股氣味。”
阮尋收斂了下不安的心思,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只要死馬當活馬醫了,我之前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那五毒在冬日裡極不好找,若每人每日飲,不知得多少,但若只要那個味道,便好多了。”
楚郢撫上他有些凌亂的髮絲,雙眸暖暖的看著他,柔聲道:“阮尋,你是一個好皇帝。”
他輕咬了下內唇,控制著讓自己的心不要太顫抖,別過臉道:“我不是。”
楚郢見他要走,忙拉住他,踟躕道:“我爹他…你在朝中可還有信任的人?”
阮尋轉過頭看著楚郢,凝視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道:“我有玉龍煌,只有他。”
楚郢怔住。
“大人大人…。”
二人還在各懷心思間,一官差卻驚怕的跑過來,那府尹聽見如此急呼,忙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來,“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那官差臉色煞白,喘的上氣不接下氣,哆嗦著指著城門的方向,嚷道:“幻月教,幻月教的人來了。”
那府尹乍聽之下也是唬了一跳,幻月教雖說被皇上招安歸順了朝廷,可江湖上誰不知道,這歸順只是賣給朝廷一個面子,幻月教仍是為所欲為。
“這這,這邪教的人來做什麼,難不成是怕瘟疫傳染到他們幻月教去,所以來屠城了?”
那府尹說完,便見前方已昂首闊步的走來許多身穿黑袍,臉蒙黑布,手持月牙彎刀之人,人數大概在五十左右,且每人手上提了一個黑色布袋。
府尹當場就嚇的癱坐在地,城中百姓更是個個往後退縮,官差們已拔出刀劍,卻因那震動的腳步聲而不受控制的往後退。
但那五十來人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只徑直往阮尋的方向而去,待那為首之人距阮尋只有三步遠時才一抬手,令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蒼鷹叩見公子!”那叫蒼鷹的男子蒙著黑布,看不清面容,但一雙眼眸極其深沉,鸛骨高出常人些許,說話渾厚有力,彷彿一座大山壓在你面前。
“弄來了。”阮尋說道,卻是對著楚郢。
楚郢怔愣過來,雖是自己讓阮尋去找玉龍煌讓幻月教的人去找五毒,但不知為何,看到這副場面,卻覺的有些悲涼。
救人的反而是人人喊殺的幻月教。
“準備大鍋,拿柴火,燒水。”楚郢吩咐道,卻見府尹和官差以及所有人皆用驚詫的神色看著他和阮尋,想來是誤會了他二人也是幻月教的人,但可能還有些驚詫幻月教的人居然會幫他們。
“府尹大人,您沒聽見我說的話麼?”楚郢往前一步,拉起府尹,低吼一聲。
見這陣勢,那府尹哪裡還敢說什麼,忙吩咐人去弄。
那五十多人,每人手中的黑布袋裡裝了十斤鮮活的五毒,這該是一個什麼數量,怕是許多山林都被他們翻遍了,而這邊派出去的官差,還一個音信都沒有。
這樣的辦事速度,令楚郢有些刮目,也有些防備。
大鍋一架,鍋中漲水翻天,只一袋烹煮出來的臭味便可沖天,那團燎煙黑氣在空中像龍捲風一般形成了一根巨大的煙柱,眾人拿眼看著,個個驚訝的張大了布襟下的嘴。
他們驚訝的不是這五毒烹煮後的氣體,而是這氣體烹煮出來後,那府衙內竟也出現了一團霧氣,而那霧氣,就是平日裡大家在湯藥裡或者是食物裡都聞到的那股臭氣。
楚郢看著兩團煙霧上升,心裡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為什麼府衙內輕疫症的人會突然變的嚴重。
想著,楚郢的眼神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