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前段時間最出風頭的,非十二皇子莫屬,只要再給他幾年時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然而最寶貴的也就是時間:聖人撐不住了!
如今他才十幾歲,連個王妃都沒有,且無實權,在眼下這種拼人脈、拼威望、拼銀子的殊死爭鬥中,毫無勝算!
莫說十二皇子本人,就是杜瑕這個旁觀者替他想一想,都覺得要被慪死了!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皇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
皇太子年紀最大,從政經驗最豐富,手段最老練,可因為沒有外戚支援,想要取勝估計很難。
二皇子呼聲甚高,可惜性格稍顯耿直,玩兒心機可能略欠一點,然而他外公手中可是牢牢抓著軍權!
三皇子名聲最好,出身最好,朝廷內外支援率貌似也最高,心機城府無一不缺,可惜前段時間被愛女心切的何厲陰了一把,險些陰溝翻船,原本領先的優勢也不大明顯了。
拋開幾位皇子的爭鬥不提,朝堂之上也是精彩紛呈,唐芽的入閣正式宣告了唐黨在曠日持久的拉鋸戰中迎來徹底勝利,饒是魏黨心有不甘,也只得忍痛承認失敗。
凡事講究趁熱打鐵,乘勝追擊,若在平時,唐芽說不得也要略施手段,將魏黨之中對己方能構成威脅的人員清理一二,好好整地位穩固,可惜,可惜啊!
如今內憂外患,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求賢若渴已經不足以形容四閣老的心情,又哪裡敢先窩裡鬥?
事到如今,說不得也得先摒棄黨派之爭,先平息外患,再分心內鬥。
一直到次日凌晨時分,朝中諸位大臣才陸續被放回各家,而杜文跟著的小廝卻說大爺暫時回不來了。
“四閣老這些日子便要在宮中住下了,只怕吃飯都要抽空呢!大爺被唐老留下,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打發小的先回來說一聲,順便拿兩身衣裳。不知太太、姑奶奶可有什麼話要捎過去?”
杜瑕與何葭對視一眼,瞬間達成一致,道:“也沒什麼,你只管叫大爺先保重自身,莫要擔心我們,家中一切都好,也沒什麼人來。”
前頭都是不要緊的,唯獨後頭一句才是關鍵,因恐宮內人多眼雜,有什麼話也不好直說,只得這樣迂迴著來,好叫杜文知道,如今家中已經戒嚴,諸位皇子暫時也未對他們出手。
何葭飛快的看著下人撿了兩件衣裳出來,小廝飛快的去了。
姑嫂二人正要說話,就見小雀從外頭進來,示意有話要說。
杜瑕看了何葭一眼,直接道:“直說吧。”
小雀這才從腰帶中抽出一張紙條,說:“才剛南邊來的信鴿到了,只是奴婢等了約莫一刻鐘,這會兒另一隻也沒訊息,奴婢擔心……”
這幾日天氣不算多麼惡劣,信鴿迷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若只是路上給無關人員打去吃了倒也罷了,怕就怕被開封內外將士發現了!
眼下局勢本就一觸即發,他們躲都來不及,若再給人發現正以信鴿密函往來,保不齊就要節外生枝!
想到這兒,杜瑕當機立斷,忍痛道:“把後院剩下兩隻信鴿立即,立即殺了,叫劉嫂子即刻燉了,籠子裡頭放上雞鴨!現在就去,你親自盯著!”
好在她養鴿子的事兒是暗中進行的,除了她自己和幾個心腹,府中諸人並不知曉,因此只要處理乾淨了,也就不怕了。
第一百零一章
塞北的寒風格外凌冽; 吹在臉上如同刀割; 裸露在外的面板很快就會失去知覺,與冰涼的鎧甲一般觸感。
撥出來的水汽來不及消散在空中,就已經飛快的凝結成細小的冰粒,粘在將士們的眉毛鬍子甚至睫毛之上。
牧清寒的左臂給人砍了一刀,所幸炤戎騎兵配備的彎刀並不長於砍人,筋骨無大礙; 就是拉了半條胳膊那麼長的血口子,皮肉翻卷; 血流滿身; 現在還是慘白著一張臉。
“還成麼?”盧昭艱難的吞了口唾沫; 努力滋潤已經乾涸的喉嚨。
“你倒下去我還立著呢!”牧清寒哪裡肯認輸,忽視持續作痛的傷處,笑著抬了抬胳膊,兩排血珠立刻從他同樣乾裂的嘴唇上爭先恐後的冒出來。
盧昭見他如今胳膊舉不過肩; 心中難掩憂慮; 可也知道眼下唯有強撐下去一條路。
他嘆了口氣; 舔舔龜裂的嘴唇,眯起眼睛看了看貌似什麼都沒有的前方; 罵了一句,道:”真是屬耗子的,眼見著就沒影了!”
他們的大軍兵分三路,同時追擊並且包抄炤戎軍隊,牧清寒率領的這一隊人馬路上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