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新門外的白楊樹,樹葉已凋,只剩下了一樹枯枝。
蕭少英又到了這棵樹下。
他還最沒有回到自己屋裡去,他知道小霞一定在等他。
一個女人若是已被男人征服,無論要她等多久,她都會等。
可是一個男人若暗算了別人,就絕不會等別人來抓證據。
他一定要找出這個人的證據來。
好象他已認定這個人不是孫賓,就是葛新。
一一暗算他的那個人,的確是個男人,他看得出,看得很清楚。
可是他卻沒有看見葛停香。
葛停香也沒有回書房,此刻正站在院外面的短牆下,揹負著雙手聽著院子裡的動靜。
他聽見了兩下敲門聲,只敲了兩下,葛新沒有回應,也沒有開門。
他知道蕭少英絕不會在外面等,更不會就這麼樣走了的。
——這小子若要到一個人的屋裡去,世上絕沒有任何—扇門擋得住他。
“砰”的一聲,門果然被撞開了。
葛停香目中又露出笑意。
這件事不能明查,只能暗訪。
這句話雖然是他自己說的,可是他並沒有出去阻攔,他想看著蕭少英用什麼新法子來處理這件事,
他也想看看葛新怎麼樣應付。
門被撞開了之後,屋子裡居然沒有響起驚呼怒喝的聲音。
葛新一向是個很沉得住氣的人。
看看蕭少英闖進來,他居然還躺在床上沒有動,只不過嘆了口氣,喃喃道:“看來我下次應該換種比較薄的木板來做門才對。”
蕭少英冷笑道:“不是換厚一點兒的?”
葛新搖搖頭,道:“厚木板不好,一定換薄的,越薄越好。”
蕭少英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葛新道:“薄木板一撞就破,那蕭堂主下次要來時,就不擊氬痛身子,也不必費這麼大的力氣。”
蕭少英笑了。
“這次我也沒有費力氣,”他笑得實在有點令人毛骨悚然:“我的力氣要留著殺人。”
“殺人?殺誰?”
“我只殺一種人,”蕭少英沉下了臉:“想在背後暗算我的人。”“誰敢暗算蕭堂主?”“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葛新打了個呵欠:“我很難得有機會好好睡一覺。”
“你剛才一直都在睡覺?”
葛新點點頭:“就因為我總是睡不夠,所以只要—睡著,就睡得象死人一樣。”
“只可惜你看來並不象死人。”蕭少英冷笑道:“也不象剛睡醒的樣子。”
“剛睡醒的人應該是什麼樣子?”
“剛睡醒的人,鞋底下不會有泥。”
葛新的腳正好從被窩裡露了出來,腳底的確很髒……這是不是因為他剛才赤著腳溜出去過,還打出了兩筒七星透骨針?”
“我的腳面上也很髒。”葛新道:“我不喜歡洗腳,據說洗腳傷原氣。”蕭少英盯著他。
“你的力氣是不是也要留著殺人的?在背後用暗器殺人?”
“只不過我也只殺一種人。”
“哪種人?”
“我一殺就死的那種人。”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蕭少英冷笑道:“無論誰都難免偶而失手一兩次的。”
葛新忽然張大了眼睛,吃驚地看著他。好象直到現在才聽出他的意思!
“蕭堂主難道認為我就是那個在背後發暗器的人?”
蕭少英冷冷道:“不管是不是你都一樣。”葛新道:“都—樣?”
蕭少英道:“我都一樣要殺你……”葛新怔住。
蕭少英道:“站起來。”
葛新苦笑道:“我既然已經要死了,為什麼還要站起來?”
蕭少英道:“我不殺躺著的人d”
葛新道:“但我卻喜歡躺著死。”
他嘆了口氣喃喃道:“一個人要死的時候,總該有權選擇怎麼樣死的。”
蕭少英冷笑道:“我要你站著死,你就得站著死!”
葛新道:“看來你並不像是個這麼個講理的人。”
蕭少英道:“現在我變了。”
他忽然衝過去,一把揪住葛新的衣襟,反手摑在他臉上。
葛新非但完全不閃避,反而閉上了眼睛,淡淡道:“現在你自己是分堂主,你可以不講理,只不過我也可以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