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是在什麼時候掉的?”
高立咬著牙,似乎恨不得咬斷自己的咽喉。
他從未對自己如此痛恨過。
雙雙沒有安慰他,因為她知道現在無論什麼樣的安慰都已無用。
她只能想法子誘導他的思想,所以她就試探著道:“你回來的時候,孔雀翎已不在你身上?”
高立道:“矚。”
雙雙道:“你沒有摸過?”
高立道:“我……我想不到會掉的。”
他當然想不到。
所有的悲劇和不幸,正都是在想不到的情況下才會發生的。雙雙又忍不住道:“你殺麻鋒的時候,身上並沒有孔雀翎?”
高立道:“一定已沒有,否則它一定就掉在附近。”
雙雙道:“你身上並沒有孔雀鑰,卻還是一樣殺了他……”
高立的雙拳握緊。
他現在才明白,縱然沒有孔雀翎,他還是一樣有殺麻鋒的力量。
只可惜他現在才明白已太遲了。
雙雙輕輕嘆息了一聲,道:“你最後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過它的?”
高立沉吟著,道:“在車上。”
在車上他還摸過它,那種光滑堅實的感覺,還使他全身都興奮得發熱。
然後他就完全放鬆了白己,因為這世上已沒有什麼值得他擔心的事。
雙雙道:“會不會是在車上掉的?”
高立道:“很可能。”
雙雙道:“那輛車呢?”
高立道:“已走了。”
雙雙道:“你在什麼地方僱的車?”
高立道:“在路上。”
雙雙道:“沒有注意那是輛什麼樣的車?”
高立道:“沒有。”
雙雙道:“也沒有看清趕車的人?”
高立垂下頭,握緊雙拳,指甲已刺入肉裡。
那時他實在太愉快、太興奮,竟完全沒有注意到別的人、別的事。
最不幸的是,他為了不願被人發現自己的行蹤,在路上還換過兩次車。
雙雙的心又沉了下去,她知道他們恐怕已永遠無法找回那孔雀翎了。
一個人失去的東西越珍貴,往往就越是難找回來。
無論你失去的是孔雀鑰也好,是情感也好,結果往往是同樣的。
雙雙勉強忍著目中的淚水,輕輕道:“現在你準備怎麼樣?”
高立道:“我……我不知道。”
雙雙道:“你當然要去告訴他。”
高立道:“當然。”
雙雙道:“無論如何,這總不是你有心犯的錯,他也許會原諒你。”
高立黯然道:“他絕不會……若換了我,也絕不會原諒他。”
雙雙道:“為什麼?”
高立長長嘆息,道:“你也許永遠都不會了解孔雀翎對他們有多重要,可是我瞭解。”
雙雙道:“也許……也許我們可以想法子賠給他。”
高立道:“沒有法子。”
他的聲音更苦澀,忽又接著道:“也許只有一種法子。”
雙雙的臉忽然也因恐懼而扭曲。
她已明白他的意思。
一個人若犯了種無法彌補,不可原諒的錯誤時,通常只有用一種法子來贖罪。死!
她忍不住撲過去,緊緊擁抱住他,嘎聲道:“你絕不能走這條路。”
高立默然道:“我還能走什麼別的路?”
雙雙道:“我們可以走……走到別的地方去,永遠不要再見他。”
高立忽然推開了她。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將她從自己懷裡推開。
他並沒有太用力,但雙雙卻只覺得整個人都被他推得沉落了下她忍不住道:“你——你這是為什麼?”
高立咬著牙,一字宇道:“我想不到,想不到你會叫我做這種事。”
雙雙道:“可是你……”
高立打斷了她的話,道:“我殺過人,甚至殺過很多不該殺的人,也做過很多不該做的事,可是我從未出賣過朋友。”
他聲音突又嘶啞,接著道:“這也許只因為我從未有過朋友,中只有這麼樣一個朋友。”雙雙垂下頭淚珠又泉水般湧出。
高立慢慢地接著道:“我知道我不能死,為了你,為了我們,我絕不能死,所以我才想盡一切法子要活下去,可是這一次……”雙雙嘶聲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