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砍去他的雙腿,又為他裝上木腿。如此,平常既不礙行走享用,到了夜間又可將他的木腿收走,讓他再無法可逃。”
歸晴聽到這裡,不禁緊緊握住了雙拳。
居然……是將人看做物品牲口,恣意對待。
“小王爺此番若肯收你,倒是你的福份哩……來,讓大家看看你的臉。”商人上前,隔著縫隙,扳起籠中男人的下頷,撥開他覆在面上的烏髮。
大廳中,頓時又響起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歸晴,竟也不能例外。
驚絕色。沒辦法,再找出第二個詞形容。
72
兩彎遠山含黛眉,在瑩白如玉的鵝蛋臉上,微微朝上斜飛。與之相配的,是一對形狀媚到了極至的杏仁眼。他鼻若瓊瑤玉柱,嘴唇若新鮮的紅玫瑰花瓣般嬌美,帶著些微的溼潤。
奇異的是,那雙杏眼裡流露出的,竟是清華不屈的神采。那種神采與這張嫵媚臉孔,有種微妙的不協調和錯位。從而,也越發吸引人移不開眼去。
大廳內靜默過了半晌,才聽到絳紫有些尷尬地輕咳幾聲,道:“我年紀小,還用不著……再說,他比我尚年長几歲不是。”
“小王爺說得是,當時我們來的時候,沒打聽清楚小王爺確切生辰,真真該死。”商人們連連對著絳瑛鞠躬,表示歉意,“回頭,我們把他帶走就是。”
“你們把他帶走,卻又要如何處置?”想到這些人的殘忍手段,歸晴情不自禁地開始為籠中男人擔心。
自衍真死後,這是他第一次擔心別人……也許,是因為那人的殘腿,讓他不由自主的憶起衍真。
“呵呵……他既不能令小王爺看上眼,便有該去的地方。”商人露齒一笑,神情有些詭秘,“那些骯髒地兒,還是不說出的好。眾位都是知書達禮的雅緻人,免得汙了耳。”
“既是如此,絳瑛,我們留下他可好?”歸晴想了想,望向身旁絳瑛,試探著問。
絳瑛見歸晴對自己相求,不由得大喜過望,笑得滿面燦爛,握住歸晴的手連聲應道:“好好好……怎麼不行。留下他,就是在王府裡充作雜役小廝使了,總好過讓他回去。救人水火,也算積德行善的事。”
“謝小王爺賞臉。”商人們聽他這麼說,互相望了望,喜上眉稍。
“日後就讓他到你房中服侍,你看如何?”絳瑛望向歸晴,笑著捏捏他的手。
“那倒用不著。你隨意安排吧,不會虧了他便是。”歸晴任他握著手,心情不知怎地變得很好,也笑的燦爛,“對了,這些東西里面,也就那鳳凰劍還不錯。”
“既是喜歡,就給你留下。”
……
他們聊得正歡,誰也沒注意到,伏在巨大鳥籠中的男人,眼睛透過面上覆著的髮絲,正瞬也不瞬地望向歸晴。
歸晴高了,結實了,變得更像男子,而不是少年……真的,和以前完全不同。
他和絳瑛的手,握得那麼緊。一直一直,沒有分開過。
回想起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給予他的太少太少……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在付出。
自己帶給他的,只有無盡的跋涉、受傷和追尋。
雖說以歸晴的固執性子,自己現在只要表明身份,他就會不顧一切的相隨……但他和絳瑛在一起,會更加幸福,也說不定。
就如,絳瑛所說。
沒有自己,他也不必再受到任何牽扯連累,可以像現在這般活得快快樂樂。
絳瑛的這場賭局,於他,是想徹底破壞掉,歸晴和自己殘留的感情。
於自己,卻僅僅是想見歸晴……只是,想看到他而已。
所以,無論這場賭局絳瑛是輸是贏,自己都已經首先賺到,應該滿意。
這場賭局,賭的是,在歸晴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況下,會選擇絳瑛還是自己。
嚴格說起來,這是場並不公平的賭局。想也知道,高高在上的小王爺,和一個殘腿的可憐性奴,究竟哪個更值得愛慕追隨。
已經猜到,絳瑛就是想一點點將這種對比潛移默化,將自己完全摧折之後,再假裝無意間揭示出自己的真正身份,最後仁慈的給自己一個“好歸宿”。
那時,自己已經不再是自己。歸晴對自己的愛慕,也早變為施捨憐憫。歸晴面對選擇,就算要經過痛苦掙扎,最終慣性使然,還是會完全投入絳瑛的懷中。
至此,自己和歸晴的感情,便真的土崩瓦解,不復存在。
說起來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