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得不承認,絳瑛對人性的理解,相當高明。他能夠做出這樣消耗時間的局,用來獲取歸晴的心,耐心韌性也好得不可思議。
這場賭局,一開始就含了欺騙成份在裡面。但將自己送到歸晴身邊,絳瑛,也不是沒冒風險。
總之,自己會遵守這場賭局的規則,陪他玩下去。
無論結局如何,只要歸晴幸福就好。
……
“對了,他可有名兒?”絳瑛和歸晴聊了陣子天,又不經意地望向那巨大鳥籠,聲調慵懶的朝商人們詢問。
“一個奴隸,哪有什麼名兒,都等著主人取呢。”商人們諂媚的笑。
“嘿,要不你取一個。”絳瑛朝歸晴挾挾眼。
“還是你取吧。”歸晴看上去遠沒有絳瑛熱心,口氣淡淡的。
“他從極北之地而來,人又生得這般媚相,不如取名為北媚兒,如何?”絳瑛興致勃勃的提議。
籠中的男人聽了,眼中掠過抹屈辱悲哀。
這種只有女人和孌童才會叫的名字……果然,很合適現在的身份。
歸晴的眼睫動了動,注意到男人眸中一閃而過的屈辱,於是開口道:“這名字卻有些拗,不若直接叫北奴來得好。”
“就依你。”絳瑛捧起歸晴的手,旁若無人的親了一下後,對著左右吩咐,“你們帶北奴下去,換身衣服,再讓總管給他安排個合適的位置。”
巨大的鳥籠很快被開啟,幾個僕役扶著全身赤裸,身上只披著一件芙蓉色薄紗的北奴離開大廳。儘管同為男子,卻個個臉熱心跳。
絳瑛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唇邊勾起抹得逞的笑容。
完全不需刻意動手摧折……毫無來歷背景、被打發到雜役群中的性奴,會被如何對待,不用說也再清楚不過。
先開始也許還顧忌著……漸漸的,人的本性就會完全暴露。就是他自己,在無可反抗的情況下,長時間遭受這種對待,也會慢慢適應,忘卻前生。
磨盡他眼中清華璀璨,磨掉他一身傲骨崢嶸,只是遲早的事。
到那時,自己會讓他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極盡富貴奢華,盡顯慈悲大度。
或者,偶爾逢年過節、經過路過,自己還可以陪著歸晴,去看看他。
但是,以他智慧,應該已經看出這場局的真相。
不揭破的原因,是他深愛著歸晴。所以,不忍見歸晴有半點不幸。
利用了這點的自己,顯得有些卑鄙。
不過……只要能得到歸晴的心,怎樣都好。
73
轉眼間,又是半個月過去。
歸晴一方面要提高自身和樹立威信,另一方面,軒轅奚人雖還未至許昌,他的首步計劃和首批人員卻已經遣至落城,需要歸晴協助實施和幫忙滲透。件件事情對歸晴來說都不容易,忙得不可開交,每日至多隻睡得上兩個時辰左右。
如此繁重壓力、繁忙事務,歸晴早將半月前依青族的那次獻寶拋至腦後。也只有看到腰間所懸的鳳凰劍時,方隱隱憶起有這麼回事。
深夜,風雪初停,屋外天寒地凍的一片。獲王府中,各屋房簷下都掛有通宵不熄的宮燈照明,映著積雪的反光,卻是處處瞧得清楚。
歸晴剛剛將兩個軒轅奚派來的人,安置在牽蘿舊臣中間。做這種事情,需要自然的不著痕跡,所以難分時間和契機。
說起來,他往常雖忙,卻都是在王府書房處理事務。還未曾有過這麼晚了,才從外面趕回王府的先例。
在門口打發走了送他的牽蘿舊臣,他緊了緊身上的銀狐裘,快步朝自己的臥房方向走去。
……就是穿著保暖的狐裘,仍然覺得冷風颼颼地直往裡鑽。這北地的冬天,果然不比江南。
下人們都早睡了吧……待會兒回到臥房,叫醒小納,讓他燒滾了水,泡個澡再說。
正這麼盤算著,忽然聽見遠處有沙沙的剷雪聲。不大,卻在靜謐的夜中格外鮮明突兀。
歸晴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他也是做過事的,明白這正在剷雪的,肯定是個被欺負的下人無疑。
原本這事他不必管。但不知怎地,心頭就覺得開始不舒服,朝臥房走了幾步後,又停下來轉了方向。
踩著雪,繞過重重回廊,來到一處庭院。庭院中的雪,大半已鏟得乾乾淨淨,一個孤零的高瘦身影正佝僂著背,在雪地裡不停地揮鍬。
這麼大的庭院,雪又厚重硬實……就是四五個人,也需鏟上一個時辰。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