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勸說過無數次了,沒用啊……”
不會吧……這是朱佑榕嗎?這還是那個嬌生慣養的朱佑榕嗎?
向小強相當意外。“天子守國門”,的確是大明的傳統。沒想到到了20世紀的今天,這份傳統還保留著。清軍三百多個師已經壓在對岸了,還有列車炮。朱佑榕留守南京,是堅信南京守得住?還是真的抱定了與南京共存亡的決心?
如果是後者,向小強真的要仰慕這個少女的骨氣了。
但是,皇帝不走,他這個人民衛隊司令也是走不了了……向小強感到一陣徹骨的寒。
……
從皇宮出來,向小強坐在車裡,望著窗外拖家帶口往城外火車站湧去的平民。很多有錢人汽車上捆滿了行李,按著喇叭,在人流中慢慢爬行。還有一些步行的太太小姐們,懷裡抱著小狗小貓,身後的家丁們扛著行李……
昨晚新內閣宣佈開通幾趟列車,供南京願意離開的市民南遷。老人和兒童是一定要走的,還有在南京城裡不擔任要緊職務的婦女也可以撤離。從今天早上開始,南京就到處可見這種逃難的人流了。
街上到處都是家人離別的景象※子送別父母、丈夫送別妻子、父母送別孩子……一對對、一群群,抱在一起哭。
路邊一個父親,用力從小女兒手中奪走大絨毛熊,扔在一旁,不顧女兒大哭,硬是把她塞在已經滿當當的小汽車裡……街上,到辭這種被丟棄的絨毛玩具、布娃娃,還有散開的被褥、棉襖……
街邊高大的銀行門口,突然衝出二十多個荷槍實彈的憲兵,一字排開。銀行裡兩個兵抬著沉重的鋼板箱出來,搬上一輛軍卡……然後又是一箱……
向小強知道,箱子裡是金條≈在南京和上海的所有黃金,都正往南方轉運。
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搞出來的嗎?
他搖搖頭,自我安慰道,自己帶隊北上救人,只不過是給了滿清一個藉口罷了。那個廣武皇帝能政變上位,就是要打定主意南侵的。沒有自己這個事,也會找出別的藉口。甚至會製造一個什麼“事件”來當藉口。
但,這導火索畢竟是自己點燃的,現在後果終於壓到自己身上了。他和朱佑榕,一個主使者,一個執行者。朱佑榕這個小女孩都有勇氣留下來承擔這個責任,他向小強身為大男人,又有什麼可害怕、可抱怨的呢?
儘管這樣想了,向小強仍是感到手腳冰冷,冷汗不斷滲出後背,手一直在輕輕的抖。
……
又過去了三天。
南京城裡該撤的人都撤的差不多了,現在連白天街上都是空蕩蕩的,已經看不到老人和小孩了。留在這裡的平民都是有重要崗位的。街上先�逍∷低�落落的行人中,女性的比例也大大減少。
到了晚上,這座城市幾乎一片漆黑。秦淮河畔的霓虹燈也不亮了,那些遊船畫舫、青樓夜總會已經好幾天都不開了。大街上黑洞洞的,兩側的樓房沒幾扇窗戶亮燈了,只有路燈靜靜的亮著。一隊隊巡邏的憲兵,整齊的腳步迴盪在街道上。
從清朝動員到現在已經十天了。總動員後這麼久還不打仗,世界各國都很不適應。大家都在猜測清朝是不是真的想打仗。各國都在猜測,清朝廣武皇帝動員只是為了做做樣子,搪塞一下曰本∠竟面對南明如此堅強的長江防線,清朝皇帝可能也沒有信心……
但是另一種反對的意見是,十天以來,集結在長江北岸的清軍只增不減,從動員前的約00萬掣軍,到現在的350萬大軍,平均每天增加25萬人。這麼強的集結,實在不像是不願打的樣子。
至於什麼時候打?分析家認為,這幾百萬大軍壓境,每天耗費的軍費都是天文數字。要是真拖上半個月一個月的,就是富庶的南明也耗不起。所以要打的話,就這幾天了……
至於英國,大家都明白,英國不會為了一個遠在天邊的盟友而挽袖子助拳的。南明能期望得到的,也就是一些援助,經濟上的、技術上的、外交上的≈在整個歐洲,不,應該說整個西方,除了德國和義大利,都患上了戰爭恐懼症,94-98年的戰爭留給他們太多的恐怖回憶≈在是別人不打到自己頭上,一般不會去為別國打仗的。
要來大明“共度除夕”的英國王儲愛德華,坐著胡德號一路視察衡殖民地,本來最後一站是大明的,前一段時間停在新加坡過聖誕節。正逢清朝戰爭動員,他便賴在新加坡不走了ˇ對記者採訪時說,父王喬治五世病情惡化,他在等進一步訊息,如父王病危,他可能會熱�逍∷低�訪明計劃,打道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