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兩人每次見面就跟刺蝟鑽進蒺藜堆似的針鋒相對,但至少還能講句話。
現在,她認準了程勻是因為我才跟她分手的,對我簡直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別說說話,光是她看我那眼神,都讓我如芒在背。
本來,之於她,我還是有幾分愧疚的。
後來,看到慕逆黑因與她“同是天涯淪落人”,對她多了幾分關照,而她也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我那些可笑的愧疚感便 gone with the wind了!
我不知道,趙蔥花究竟有多愛程勻。但我知道,她多多少少是有些仰慕慕逆黑。
失了程勻,得到慕逆黑的關注,對她而言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只是……
她的因禍得福,品在我嘴裡,總莫名透著一股子酸味。
最後——
我跟陳圈圈正式攤牌。
在學校附近的茶飲小店裡,她表情誠摯地跟我道歉:“小白,對不起。”
我笑:“你哪裡對不起我?”
“這些日子,我一直瞞著你我跟慕逆黑之間的真實關係……”
“你們是什麼關係?”我靠在椅背上,心不在焉地把玩著手機,彎著眼角望著她。
“我,我們……”她眼神閃爍了一下,似在斟酌如何用詞。
我眼角的笑痕深了深,慢悠悠地道:“你們陳家與他母親那邊的周家是世交,你們倆小時候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的玩伴……”頓了一下,“並且,你是她母親在世時欽點的兒媳婦人選。對嗎?”
她緘默地望著我,水亮地眸子裡蘊滿歉意和內疚。
微微一笑,我溫聲對她說:“陳圈圈,作為受害人的我都已經不在意這事了,你也無須自責和愧疚,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她面上一滯,琥珀色的眸子裡有什麼東西晃了晃。
依我說,那是——悲傷。
“陳圈圈,還記不記得,以前我跟你說過:這世上,能傷害到我的人,都是我在意的。他們傷害我的權力,亦都是我賦予的……”笑意漸深,“一旦我決定收回一個人傷害我的權力,那麼他以後就再也別想再傷我分毫……”
她明豔的眉目間,一點點染上悲傷的顏色。
她,向來對任何事都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成績、名譽、人緣,甚至是每個正當妙齡的女孩子嚮往的愛情。正因如此,我們才一見如故,臭味相投地湊到一起去。
此刻,是我們認識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這樣脆弱和難過的表情。
有一瞬,那些我在心口翻滾了上百遍的話,我差點不忍心說出口。
“陳圈圈,我原諒你。”我望著她笑,彎眉敲唇,真真切切地在笑,“以剔除‘朋友’這層關係為前提,我真心真意地原諒你。”
她垂下眼睫,遮住水光盪漾的眸。
俄頃。
耳邊傳來她低低的聲音:“晨晨和晴央,一直都說你人如其名,小白女一枚,單純得近乎傻。開始,我也以為如此。雖說當初是我使了小計,促成你和慕逆黑這一對。但說實話,我剛開始其實並不看好你們。因為,我心裡很清楚,你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即便慕逆黑再愛你,靈魂不能相通的人,終究是要分道揚鑣……”
抬睫,她望著我淺淺地笑:“後來,看你們之間一步一步走得那樣好,我才開始重新審視你。這時候,我慢慢發現,其實你從來都不是你表現出的那樣懵懂單純、缺心少肺。你只是不在乎,或者說,是不屑在那些事上花心思……”
我望著她。
她瀅瀅的眸子裡閃著動人的光芒,幽幽地說:“小白,因為你不在乎那些事、不屑在那些事上費心思,才會顯得大條和遲鈍。一旦你真正在某些事上花了心思,其實你可以比任何人都敏感纖細,做得也可以比任何人都好。比如,你專業學得馬馬虎虎,插畫卻畫得極出類拔萃一樣。一些事,只是你不想做好;一些理,只是你不願去懂;一些情,只是你不屑用心……”笑,繼續,“這一點,我們何其相似。”
我涼涼一笑:“你太抬舉我了。”
“我沒有。”面對我這樣惡劣的態度,她眼角淺彎,唇線微揚,一顰一笑中少了幾分平日慣有的狡黠,多了幾分讓我感覺陌生的溫婉,“我知道,對於我跟慕逆黑算計你的這件事,我現在不管怎麼解釋,都是在做無用功。因為,你心中有一塊明鏡,將所有事都照得清清楚楚。並且,你有你評判‘好心’與‘惡意’的標準。即便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