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說是,他接著說:“先打止痛針,還要掛水,你們得留一個人陪他,因為今天太晚入不了院,只能在急症室候著。”
我對同來的幾個人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兒守著就行”,剛開始他們還不同意,後來看看這麼多人留在這也確實沒什麼意義就走了。
林很抱歉地對我說:“太難為你了。”
“沒事,”我說:“誰讓我倆是好哥們呢。”
林好可憐,只能團著身睡在那裡,據他說一挺身就疼得受不了,上廁所也是彎著腰,像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消炎藥和止痛藥看來起作用了,林也慢慢地睡著了。
醫院裡的來蘇水味道好濃,我最怕聞這種氣味,讓我有種氣息不暢的感覺。後半夜救護車又送來了個急症,酒後駕駛,那人全身是血,還沒進手術室就斷了氣,聽到死者媳婦撕心裂肺的哭聲。我感嘆生命的脆弱,莫明地傷感起來。
我一夜沒睡。等林父母趕到時林已經辦好了住院手續,他父母見到我時自然又是一番感謝加感激的話,並催我早點回家睡覺。我告訴他們林的手術時間是下午3點,這是個小手術,很安全,讓他們放心。
走到醫院的門口時停在那裡的一輛車引起我的注意,那輛車我太熟悉了,那是我父親的座駕。
父親來醫院做什麼?他也生病了?
我決定折回去看看。西裝筆挺的父親在排隊掛號,帶著墨鏡,滿臉紅潤,怎麼看也不像是病人。掛完號的父親領著一位打扮入時的女孩向婦產科走去。
我懵了,那女孩那樣年輕,完全可以做我的姐姐,她挽著父親的胳膊,是那樣的自然。“第三者”這個詞忽然從我腦中湧出,我為母親嗚不平,我真想衝上去找他們理論,可我不能,我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給父親製造難堪,我是他兒子!
我不知自己是怎樣離開醫院的,雙腿像灌了鉛,回到住處我倒頭就睡,我真希望這一睡永不醒來。
迷迷糊糊中有人推我,“別鬧,”我說。有人用手掌摸我的前額,那是母親的手。
“你不舒服嗎?兒子。”母親問。
這時我徹底醒了,我搖搖頭,母親生氣地說:“大白天的你在家睡懶覺,不去上學,你還想不想好呀?”
“我高興,”我吼道:“您連自己的老公都管不好還來管我?”
母親怔在那裡,好久都沒說話。我很後悔,不該惹她傷心,我不知怎麼去安慰她?母親問我為什麼說那種話,我把在醫院見到的都告訴了她,母親顯得很平靜,說這事她早就知道了,好像是說一件與已無關的事。
“為什麼不離婚呢?”我問母親。
母親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說:“你同意嗎?”
是呀,我同意嗎?捫心自問,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肯定不會同意。我點點頭說:“這樣對您太不公平了。”
“我本來是想等你考上大學以後再說的,”母親說:“我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讓你分心,影響學習。”
母親就是母親,做每件事前都會首先想到兒女的感受,兒女的幸福是她的首選,自己的幸福卻放在一邊。有人說過‘母愛永遠都那麼深沉、無私,而我們似乎在無休止地吞噬著她的血液,等到她被淘空時,才恍然明白她是用整個生命在愛我們’,想想我平時在母親面前的蠻橫,又想想母親的包容,我羞愧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母親替我擦乾眼淚說:“乖兒子,別哭。”
母親聽說林在醫院也特別關心,指著客廳的東西說:“你再去看他時帶盒牛奶給她”。客廳裡堆了好多吃食,她一邊把果汁牛奶等往冰箱裡塞一邊抱怨冰箱太小放不下多少東西。 。。
第八章 徐姐的童年
由於堵車,我是下午4點多才趕到醫院的。林已經做完手術,臉色煞白,頭髮有些凌亂,眯著眼躺在病床上。林的父母看見我來了衝我笑笑,用手比劃著告訴我林睡著了,我悄悄地把牛奶放到病床前。
“你來啦?”林睜開眼說,原來林並沒有睡。
“感覺怎麼樣?”我問他:“痛嗎?”
“有點。”林說:“剛才還好,現在有點痛,可能是麻藥的勁過去了。”
“好想喝水。”林接著說。
“那就喝唄。”我起身去給他倒水。
林的母親趕緊阻止說:“可別,醫生說等到放屁後才能喝水和吃東西。”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又長了知識。後來我查了一下資料才明白,這裡和大家分享一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