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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起我李衛,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滿屋子的人全都被驚呆了,誰也想不到李衛會當著寶親王的面這樣與下屬翻臉。那陳世倌卻不慌不忙地說:“李大人,您過於言重了。太倉這地方與別處不同,那裡不是業主欺壓佃戶,卻是佃戶在擠兌業主。光是去年,刁佃抗租,持械威逼業主的事就發生了十多起。制臺大人,我們那裡的業主們被佃戶挾迫,本來就窩著一肚皮的氣,你再讓他們出差納糧,那不是要逼得士紳和刁民們同流合汙嗎?假如再遇上災荒年景,老百姓還怎麼過日子,大人,您想過嗎?”說到這裡,他已是在哽咽了,“李大人,我平日裡是極其欽佩您的,現在我為您感到難過,也為太倉百姓感到難過……”李衛先是愣了一會兒,最後竟像是遭到雷殛似的,呆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了。突然,他急走兩步,衝著陳世倌一個長揖在地說道:“陳先生,是我李衛把事辦得太急了,也太匆忙了。我辦得不對,也辦得出了格。我得罪了你,今天我應該當面給你賠罪。”事出意外,陳世倌也驚呆了:“李大人,您,您這是……下官如何能當得了您這樣的大禮……”他已被驚得語無倫次了。

李衛滿面淚痕地說:“什麼都不怪,都怪我沒有讀過書,不懂得道理。你當得了我這一禮,也只有你才當得了!你不原諒我,我就在這裡一直拜到席終!”陳世倌感動得熱淚盈眶:“李總督,今天我才算真正認識了您!其實這件事情,我自己也是有錯的。我早就看出您對我的不滿了,可就是不願意向您說清。讀書人性傲,我就是其中之甚者。全省軍民,還有天下捕盜之事,全要您來負責。您就是有個失漏之處,也是在所難免的嘛。這事全都怪我,我的心地不寬哪!”弘曆怎麼也想不到。筵席之上竟然會有這種事。他激動地走上前去說:“好,你們二人都不愧為國之瑰寶!”他斟了兩杯酒端過來,“來來來,你們二人,一個能禮賢下士;一個能遵禮不悖。今天又在大家面前各自認錯,唱了一出大清國的'將相和'。來!小王敬獻給你們二位一杯,請你們飲下小王的這杯同心酒,也請二位和睦共處,還像從前那樣地辦好差使!”李衛與陳世倌二人,一齊向弘曆行禮,又端過酒來,一飲而盡,他們二人終於和好如初了。在場的人們,也都從這件事情上看到了李衛的大度,看到了他雖然沒讀過書,可他的內心境界要比那些讀書人高出了許多。

一個十分簡單的道理,在弘曆心頭盤旋著,使他不禁心馳神思。這裡的酒筵還在繼續,可他卻即將啟程要去開封了。同樣是當總督,也同樣是在推行雍正皇上的新政,江南和河南為什麼就這麼不一樣呢?看這裡,上下一心一德,就是有了磨擦,也立刻能重歸於好;再看看開封,上下互相攻訐,似乎成了瘤疾。田文鏡實心辦事不假,可是,他為什麼要弄得官吏百姓人人自危,個個心驚呢?他當然知道父皇對田文鏡是寄著厚望的,也知道兩省的現實差別甚大。就連河南的收成也遠遠比不上江南,但李衛能幹好的,為什麼田文鏡就不能學一學呢?現在,河南計程車子們正在醞釀著罷考,河南的百姓又紛紛逃離家鄉,這都是不祥之兆啊!他即將面臨這些難題,要如何處置、如何對待才好呢?

第一百一十回 巡黃河弘曆誇功勞 鬧考場文鏡下毒手

李衛的心裡也在想著弘曆出行的事,酒筵未散,他就悄悄地來到師爺廖湘雨身邊,向他遞了個眼色,廖湘雨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便一聲不響地跟著李衛出來。他問:“東翁,有事嗎?”李衛說:“沒事我叫你出來幹嘛?你不要在這裡坐著了,快點齊了我的親兵,立刻動手,把妙香樓給我包圍了。凡是在那裡的人,全部逮起來。無論是男犯、女犯,都不準有一人漏網!哦,還有個暢心樓,和妙香樓只隔著一條路,你知道不知道?”“大人,我知道。那不是甘鳳池他們……”李衛咬著牙說:“他奶奶的,現在顧不了這麼多了。你記著,妙香樓上的,一個不許漏網;暢心樓上的又一個不許捉拿,聽懂了嗎?”“大人……哦,我聽懂了。”“你慷個屁!”李衛粗野地罵著,“這叫做網開一面,我還得給以後留著個見面機會呢。至於這裡面的學問,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最好是什麼也不知道,按我說的辦就是了。”辦完這件事,李衛又回到筵席上,大聲叫著:“諸位,怎麼都不喝呀!難道是嫌我這酒不好嗎?”兩天以後,弘曆一行踏上了去河南的路程,劉統勳一身賬房先生的打扮,帶著幾十頭走騾,上面馱著弘曆給父皇和母后帶的茶葉、藥物和瓷器珍玩,此外還有尹繼善給他母親的壽禮。溫家的和她的兩個女兒嫣紅與英英,分坐在兩乘馱轎上。弘曆騎馬前行,邢家兄弟則裝扮成走鏢的,腰懸寶刀,臂挽硬弓,也騎著馬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