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包開啟,我瞄了瞄,媽的!錢包裡全是散鈔!我說:拿來!這次的,還有上次的。他說:哦哦哦。說完數了四張十元的遞過來。我伸手搶過,瞪了瞪他並說: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說完轉頭欲走,卻差點撞在了大鵬身上,他和可婕正躲在我身後“看戲”呢。
我拉起可婕的手說:快上車,到東莞要個把小時。大鵬沒等我跟他說話,徑直跑到副駕前面開門上車。我鑽進車子後問他:袁經理也去嗎?你的車呢?他先示意司機開車,然後才回答說:剛好朋友借走了。我在喉嚨裡哼著說:萬人大廠居然找不到車,真是奇怪了!大鵬不再吭聲。可婕看情形不對,捏了捏我的手,然後說:廠裡的用車制度很嚴的,要借公車得申請,由專管人簽了字才能拿得到,這樣時間就來不及了。我說:哦,原來是這樣。我進公司晚了點,有些制度還不甚瞭解。這些話是給可婕也是給大鵬臺階下。可婕又捏了捏我的手。
車子上了莞深高速,路上開得飛快。我們三人個個表情嚴肅,都不吭聲,甚至連魏敏的名字都不提,似乎這趟行程根本不是為她。倒是司機轉頭瞄了瞄我,估計剛才他也認出我來了。他說:你把那混蛋制服了吧?那人真不是個東西!我說:算不上制服,只是把他的那點小伎倆給揭穿了,拿出百元整鈔來做幌子,錢包裡面全是零錢。可婕說:這種人都有!我是司機我就命令他拿錢包出來看。大鵬也來插話:天下什麼人沒有!我跟進幾句:是啊,別看有些人道貌岸然的,其實連禽獸都不如!我這些話是指桑罵槐,不知道大鵬聽出來沒有。反正和魏敏同樣冰雪聰明的可婕是聽出來了,她又來捏我,這次是捏我的大腿。車內重又歸於沉默,只聽見窗外車輪磨擦地面的“唰唰”聲。
大約40分鐘後,車子開進了收費亭,終於到東莞了。我的心瞬間被提了起來,頭腦中全是魏敏的影子。路上如果大鵬不在,我必定會問可婕關於她姐的情況;但既然大鵬同來,並且魏敏中午又說是跟大鵬老爸外出會見客戶的,所以我實在不方便問。我只希望車子儘速到達人民醫院,我好了解實情,儘快見到我那可憐的魏敏。
第八章 漫長等待
下午三點半鐘,東莞市人民醫院住院部。
我在樓下護士站問到了魏敏所在的房號後,衝上樓梯直奔三樓,我在三樓的長廊上奔跑時還沒看到可婕和大鵬——估計兩人還在電梯裡。我跑過每間病房的門,邊跑邊數房間號,在盡頭靠窗的地方我停住了,因為我驚愕地看到22號下方五個在電子螢幕上顯示出來的紅色大字:手術進行中。手術室門口的兩排坐椅上,分別坐著兩個男人,在長長的坐椅上各佔著小小的位置。一個瘦高且眉目傳神,一個矮胖且留著大鬍子。
我氣喘吁吁跑來的焦急和不安被這兩個男人同時看在眼裡了,他們都警覺地站起來。我也不管他們是何方神聖,劈頭就問:到底怎麼回事?還在做手術?不是已經住院了嗎?矮胖的鬍子男人大腹便便地走過來,並瞥了瞥瘦高的男人。瘦高男人說:還在手術……這裡是住院部的手術室。我咬牙切齒,狠勁地甩了甩手,在兩個男人面前不停地走動,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子滾落下來。
走了幾圈,我停下了,停在兩個男人對面,和他們形成三角。我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中午她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卻躺在手術室裡?她的車技向來不錯,怎麼就發生車禍了?啊?我問這些話的時候,向面前的左右兩個男人輪流拿眼瞪他們。
矮胖的男人又瞥了瞥瘦高的男人;瘦高男人問我:請問老弟,你是小魏什麼人?
我不假思索立刻回答:那你說我是她什麼人?我是她未婚夫!
我這兩句話剛剛說完,便發現矮胖的男人喉頭不適,連嚥了幾下口水。我心中大致也有點譜了。
這時候,可婕和大鵬風風火火地跑過來。大鵬還離我們丈把遠就問:阿爸,小敏怎麼啦?跑近了看見我剛才看到的那五個大字,也驚愕地問:還在手術嗎?有沒有危險?沒等大鵬稱作“阿爸”的瘦高男人回答,可婕已經撲在手術室的門上,聲嘶力竭地哭喊道:阿姐,你怎麼了?阿姐,我們來看你了,姐……邊哭喊邊慢慢地軟下去,最後跌坐在門前。
我瞪著把眼睛睜得滾圓的矮胖男人,將可婕扶起來,並抱她坐到椅子上;這期間大鵬想上前幫忙,但卻又無從插手。他又轉過身去問他老爸(我終於可以斷定他就是袁總):阿爸您快說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袁總搖了搖頭,然後反問兒子: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的訊息就那麼靈通嗎?
大鵬橫著臉說:我幹嘛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