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來,他目光中,還是愣了一下。
下方,奇襲撞破木欄後,第二列隊的騎兵並未想象中那般衝殺進武朝士兵人群裡。無數馬蹄轟踏聲中,一排排戰馬跨入最後一道方形時轟然倒地,或被一根根交織纏繞的鐵絲掛在了身上,倒刺刺進皮肉在跑動的拉扯下,馬身乃至馬背上的騎士當即被衝擊崩斷的鐵絲網捲曲過來,割的渾身血肉模糊。
然而驟然間損失的上百人,對於一整支多達數千人的隊伍來說,並未有多大的效果,後面緊隨而來的遼軍便是踏著同伴的身軀,衝鋒的度依舊不減,隨後直面武朝人的槍陣。
噗噗噗噗——
縱橫跳躍而起的戰馬,頂著鋒利的鐵槍便是狠狠的砸進了武朝軍陣當中,背上的騎卒在落下的瞬間跳馬一滾便是棄槍拔刀在馬匹的鮮血和屍體上衝殺過去。稍有運氣不好的,跳馬的一瞬,便是被十多支槍頭直接捅穿了身子,高舉在空中,然後被轟然摔下。
但砸開的軍陣,便是露出了巨大豁口,緊跟而至的遼軍鐵騎蜂擁著順著豁口衝殺進去,周圍到處都是人仰馬翻、血肉亂飈的情形,撕裂的缺口越來越大。
“不要亂——”
“打旗語!讓刀盾手頂上去,槍兵撤到第二列。”
掌旗兵打著令旗時,他身旁戰馬身影朝前一閃,營中主將此刻已經按耐不住,縱馬一躍,在手下親兵的拱衛下衝殺過去,想要將破開的缺口堵上。
破開自家的後方,霹靂火直接一人一馬衝出本陣,操作戰馬的身軀直接朝最近一名遼騎狠狠撞上,呯的一聲巨響,頭盔的碎片濺起在空中,手中的狼牙棒還高舉在半空,滲著血跡。那遼騎肩上的腦袋碎成幾塊還掛著,但隨後更多的遼騎衝過來。
“遼人也是一個腦袋,一條命!你們怕個球啊,給老子殺回去——”秦明一臉血汙回頭朝身後的人叫著,隨即打馬再衝,迎著對面數騎舞著狼牙棒便是朝前碾壓。
俗話說:將是兵的膽。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此時秦明表現出來的悍勇,很大程度上讓周圍計程車兵心裡和精神上多少有些寄託。一時間被打懵的武朝新軍,肚裡自然也憋著一口氣,恐懼和焦慮化作的力量也不容小視。
“哇啊——”
“和這幫遼人拼了…。。”
“跟著秦將軍走,我們堵上去!”
聽到喊殺聲陡然在自家軍中爆出來,秦明嘴角笑了笑,手裡的狼牙棒一橫,狼牙棒呯的砸在衝上來遼騎馬頭上,頭骨直接爆開,無數血肉和骨頭渣滓迸飛的同時,戰馬前肢一屈,向下跪倒,馬背上的騎兵被拋了下來。
狼牙棒再起,正中腹腔往上一撩。
嘭——
椎骨斷裂,那人腰身呈極度誇張的扭曲旋轉的摔下來。
那秦明一擊殺了一人,身形幾乎下意識的反應,手中的狼牙棒一反,調頭往前一頂,直接頂飛想要揮刀撲來的遼騎,他身後無數計程車兵開始簇擁著奮力向前擠,突入進來的鐵騎洪流此刻就像觸碰到了礁石,激烈、瘋狂的搏殺陡然在這一刻轟然響起。
一邊是久經沙場的遼興軍,擁有沙場活下來的經驗,另一邊是組建一年有餘沒打過大仗的新兵,靠的是心口那股湧起的血勇之氣,能眼下將對方抵擋住。
呯呯呯——
各種兵器的對拼,已經成為營中的主旋律,戰馬嘶鳴哀嚎衝撞而來,然後倒地,馬蹄亂踢,背上的騎兵便是將粘稠的血漿揮灑泥土。
“遼狗——”
秦明揮舞狼牙棒奮力向前推進,他目光望了一眼那邊山坡上駐馬指揮的將領,巨大如雷鳴的嗓音從喉嚨裡咆哮出來:“想要拿下本將的營寨,你倒是下來啊——”
那邊,山坡上。
耶律大石的披風在飛揚,他身旁一名帶著面罩、身著盔甲的將領沉默著,隨後彎曲了一下手指,牽過馬韁,想要下去。
“我兒不急,這種人且能讓你我親自下去。”
說著,他招招手,一把長弓遞過來,放到手中,摸著弓身上古樸蒼老的雕文,耶律大石眼中露出一絲溫情,“這把弓上的花紋,是你母親年輕時親手為我雕琢的,如今已經用的很少了,我把它交給你。”
片刻,雙手捧過那把弓,面具中一道女聲傳出:“那我就用它為父親和母親獻上一份禮吧。”
拉弓搭箭,轉身腳步一跨,箭尖直指混亂的戰場中央。
弦滿,手指一鬆。
嗖——
秦明舞著狼牙棒橫衝直撞的殺了幾個人後,心裡猛的一緊,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