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幾個月,這期間賀元望曾告假五次。
慕珏專門派太醫去瞧過,太醫回來稟報說賀元望腎虛體乏,氣血不暢。
當時蕭雲彤也在場,等太醫退下後,立刻笑的從凳子上翻了下去。
上次春闈應試,賀澤漆是一榜十三名。
歷來殿試題目都是由皇帝親自擬定,慕珏坐在勤政殿想了好幾天,最後決定摒除雜念,洋洋灑灑寫下一道策論題目。
就在定下試題的這天晚上,慕珏躺在床上撐著頭道:“就要參加秋闈了,你緊不緊張?”
賀澤漆沒有說話,只是淡笑著搖了搖頭。
慕珏沒想到他心態這麼好,坐起身支著腿道:“在皇帝眼皮下考試,你不怕?”
賀澤漆輕勾唇角,“聖上又並非鬼面閻羅,為何要怕?”
慕珏聽到這話,笑了一聲。
“何故發笑?”賀澤漆看向他道。
“只是覺得鬼面閻羅這詞……挺有意思。”
賀澤漆想了想,也低笑了一聲,“如今與你一起,也是愈發放縱了。”
“這便叫放縱了?”慕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日後你我若是朝夕相處,豈不是……”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留白卻十分耐人尋味。
賀澤漆裝著看書,其實心跳如雷,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慕珏不知想到什麼,突然壞笑著湊了過去,“聽聞皇上容貌非凡,長身玉立,你就不想看看?”
賀澤漆轉頭,墨澈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冷聲道:“既對聖顏這般好奇,為何不一同科舉?”
慕珏乾笑著坐直身體,“我就這麼一問,你怎麼還氣上了?”
賀澤漆轉頭看書,不發一語。
“別生氣了,”慕珏兩指夾著他的袖子輕拽,“我就是,就是逗逗你而已。”
賀澤漆心尖泛酸,直接將袖子抽了出來,“你若是如聖上一般坐擁後宮,必定日日留戀花叢。”
“你這就冤枉我了!”慕珏氣鼓鼓的道:“什麼國色天香絕代佳人,哪怕成千上萬,我都只會心悅你。”
賀澤漆眼底劃過一抹愉悅,但還是冷聲道:“那是你沒有後宮三千。”
我真有,慕珏在心裡默默說了三個字。
雖然沒有成百上千那麼多,但加上什麼婕妤美人之類的,也有好幾十個了。
而且一個個都生的容貌不俗,連個歪瓜裂棗都撿不出來。
這以後要是讓病秧子知道了……
想到這裡,慕珏扶住額頭,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賀澤漆見他嘆氣,還以為是自己說話太過,於是將手蓋在了他的手背上,“抱歉,方才是我口不擇言。”
慕珏看著他欲言又止,過了一會才道:“若是有一日你真惱了我,能不能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
賀澤漆心頭一動,想起上次兩人因為誤會冷語相向的樣子,便看著他點了點頭,“好。”
慕珏立刻認真道:“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慕珏笑了起來,一雙桃花眼亮若星辰。
到了殿試這天,賀澤漆天還未亮便起身了。
本以為慕珏會如上次會試一般送到他宮門前,可昨日卻突然告訴他家中有事,待殿試結束後才會來見他。
賀澤漆想到這裡,淡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如今是愈發離不開那人了。
剛至卯時,永安門便緩緩拉開。
賀澤漆隨著貢士學子的隊伍,目不斜視的走入宮門。
接下來便是點名,贊拜,行禮,叩拜師道尊者,於辰時進入太宸殿。
“皇上駕到——”
隨著一聲高呼,滿殿貢士齊齊下跪。
“學生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珏邁步走到玉階上的龍椅坐下,然後抬了抬手。
錢祿一甩拂塵,高聲道:“眾學子平身——。”
“謝皇上。”
所有人起身後,沒一個敢抬頭亂瞧,一個個都低頭頷首,規規矩矩的站著。
慕珏在殿中掃了一圈,馬上就找到了自家病秧子。
他唇角微勾,一連看了好幾眼。
同是穿著貢士服,賀澤漆就格外的賞心悅目。
“皇上?”錢祿用極低的聲音叫了一聲。
慕珏立刻回過神來,壓低聲音道:“你等皆乃棟樑之才,此次殿試務必全力以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