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時務策論你不用答的太過保守,但措辭間需圓滑謹慎。”
“圓滑?”賀硯鈞聽到這話蹙起了眉。
慕珏笑了笑,現下的賀硯鈞還有幾分銳氣,聽了圓滑便覺得是左右逢迎。
“圓滑並沒有什麼不好,哪怕你是忠臣直臣,只要你還想做官,就必得有一兩分圓滑。”
慕珏看他的眉心還是蹙著,就知道自家相公又進了死衚衕。
他耐心道:“想要為官做宰,並不是只一心報國就能立足官場。”
慕珏站起身來,慢慢在屋子裡踱起步來。
“我自問你,開國以來,三品大員以上是功勳貴爵的子弟多,還是寒門子弟多?”
賀硯鈞微斂雙眸,沉聲道:“自然是世家子弟佔九成以上。”
慕珏溫和的笑了笑,“這些人託生在勳爵人家,不愁吃穿,只需用功讀書便能出人頭地,這是老天爺給予的得天獨厚。”
“但他們最大的優勢並不是在這裡。”他話鋒一轉,“而是在祖輩積攢下來的為官之道。”
“僅是揣測聖意這一途,他們一早便把你們甩到了後面。”
賀硯鈞看著此時的慕珏,覺著她根本不像一個閨閣娘子,而是在朝堂上運籌帷幄的首輔重臣,一時看的有些痴了。
不知為何,他反倒覺得娘子講這些話的時候最好看,整個人就像是發著光,令人無法不沉迷其中。
慕珏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又說多了,便乾脆坐下握住他的手道:“娘一直對你耳提面命,說的是什麼?”
賀硯鈞笑了起來,“娘子是旺夫命,所以有事要多聽娘子的。”
“前半句話以後就省了,記住後半句就行。”慕珏沒好氣道。
賀硯鈞抿了抿唇,問出了心中盤亙已久的問題:“娘子,你是如何知曉這許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