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頭,哼一聲,轉過背去。分明是怨恨雲鳳擾他清夢。
雲鳳心底暗鬆了一口氣,將那鑰匙小心收在懷中。想想還覺得不夠,又伸手在峙逸身上摸了個遍,卻也沒有旁的事物,這才給他蓋上被,放心的出門去了
正是十五前後,一輪白亮的圓盤掛在中天,連星星都極少,雲鳳沒有提燈籠,藉著這亮堂的月光,小心翼翼的走向書齋。
暗夜寂靜,悄無人聲,艾府裡到處一片黑暗,只有遠處街巷打更的聲音依稀傳來。
雲鳳顫抖著手一次次把鑰匙插進鎖孔,試了足有五次,才開啟了書齋大門。她長舒了一口氣,四處張望一番,貓著腰走進了那書齋內室,關上門,仍不敢點燈,只是在黑暗中摸索那發著亮光的鎖頭。
“卡啦”一響,也不知道試了多少把鑰匙,那鎖頭終於開了,雲鳳這才取出火摺子,小心的點燃,那星星點點的火苗讓那櫃中諸物明朗起來。雲鳳仔細翻找,卻不過是些摺子文書信札之類,哪裡有那簪子蹤影。
雲鳳的額上已經密密佈下一層細碎的汗珠,手上卻不停留。
忽而外間的門輕輕響了一聲:“卡啦”
雲鳳嚇得一顫。貓著的身子略略站直,在案牘後頭悄悄窺視那門扇,卻只是被風吹開了一條小縫,一線月光透進來,將地毯上那一朵朵半大不小的波斯菊映成了幽暗的藍色。
半夜的風似乎有些大,將那門扇吹得輕輕開合,“哐哐”的不住響著,還好聲音不算大。
雲鳳明明記得自己將門關得極好的,皺著眉頭小心翼翼來到門邊,輕悄悄的仔細將那門扇合上,又找了根棍子將門扇頂住,這才放心的摸到了櫃前。
那火摺子已然奄奄欲熄,剩下一個紅紅的原點,在黑暗中發著螢火蟲似的光芒,哪裡還能照明?
雲鳳犯難了。
若想讓火摺子再燃燒起來必須靠吹,這吹也是很有講究的,要短促有力還要吹到正點上,這火才會噗一聲燃起來。
雲鳳自小到大,雖然吃過不少苦,但是到底是個大小姐身份,許多事情還是做不來的,比如吹火摺子。
不管如何,只能強試了。
雲鳳皺著眉頭對著那火摺子呼呼猛吹,那火摺子不但沒有再燃起來,反而光芒越來越暗淡了,漸漸的竟然熄了。
雲鳳直了眼。
只好再次取出火石點火,笨拙的試了屢次,好不容易弄出一點火星,忽而聽得哐啷一響,雲鳳嚇得一顫,那一點火星又沒了。
“誰?”雲鳳嚇得聲音都在顫抖不休。
那門依然一下下“哐哐”作響。
雲鳳靜默半晌,終於知道問題所在。
原來是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陣怪風將那合上的門又吹開了,那根擋門的木棍倒在了地上。
雲鳳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小心的膝行至門邊,將那門再次合上了。
如此反覆幾次,雲鳳累得癱倒,卻也沒有找著那簪子。她擰緊了眉頭坐在地上一時沒了轍。
這該如何是好?
她本就對不起阿誠,如今連這麼一件小事都辦不好,叫她怎麼面對他呢?明天馬上就來到了啊
這麼想來,忍不住就嘆了口氣:“唉”
忽而聽得腦後有輕笑聲,有什麼東西輕輕碰了一下雲鳳的脖子,軟軟的涼涼的,雲鳳嚇得三魂少了七魄,整個人彈了起來:“誰,是誰?”
夜風從她背後灌進她汗透了的裡衣,涼極了。
她顧不得鎖上櫃子,啟開門就往外跑,還沒跑上兩步,卻迎面撞上一個人,她幾乎嚇得瘋了,抬頭一看卻是艾維,她連忙救命稻草一般的捉住他道:“鬼啊,有鬼啊”
艾維忍著笑:“大奶奶怎麼就嚇成了這樣?哪裡有什麼鬼怪”
雲鳳不停顫抖:“在書房。”
艾維見她嚇得那樣,到底不落忍,清了清嗓子:“爺在裡頭呢!”
“你說什麼?”
“剛剛是爺捉弄您來著呢您前腳從東屋出來,爺就後腳跟出來了,還叫上了奴才,剛剛外間弄門的人就是奴才”
雲鳳一時反應不過來,回頭張望,卻發現書齋不知什麼時候燃起了一盞燈。那燈光透著一股暖意,在窗臺上照出一個人影,很像峙逸。
雲鳳這才鬆開了艾維的袖子,惱怒起來:“剛剛是你們耍我?我都要活活嚇死了。”
艾維苦笑:“奶奶,這可不能怨小的,這是爺的命令。”
雲鳳到底沒有為難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峙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