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唱。”

莫斯提亞放下筷子，神情認真的盯著沐卿卿，像是在說什麼嚴肅的事情。

“哦，也是。在海里你地位最高，自然是不能……”

“它們唱歌的是在尋找伴侶，已經有伴侶的鮫人就不能再唱了。”

莫斯提亞見沐卿卿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打斷她的話，又詳細的解釋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

沐卿卿原本有些僵硬的臉上重新展露了笑顏，她把餐盤往莫斯提亞那邊推了推，暗示他繼續吃。

太陽昇的越來越高，海面上也熱起來了。

莫斯提亞吃完飯後，只丟下了3個字，便毫不留戀的瀟灑離去。

“我走了！”

沐卿卿看著莫斯提亞當著自己的面躍進海水裡，深金色的魚尾翻騰。

海面上濺起了晶瑩剔透的水花，漣漪一圈圈擴散。直到海水重新迴歸平靜，她才開著遊艇離開。

返程的路途中，沐卿卿回想起莫斯提亞走的時候有多幹脆，她現在就有多想笑。

“逃得可真快！”

第二日，沐卿卿又來了。

她看著自己精心準備的餐食，信心滿滿的點了點頭，把手附在鮫珠上，嬌聲嬌氣的開口。

“提亞寶貝，上來吃飯了！”

“亞亞~今天有牛排哦~”

……

莫斯提亞從海里浮出來，他腰間依舊圍著沐卿卿昨日給他的那條披肩。棉麻披肩溼噠噠的貼在腿上，勾勒出肌肉的形狀，甚至不停的向下淌著水。

“你不難受嗎？”

沐卿卿正在擺著餐盤，抬眸看了一眼，眉頭微蹙，便隨意的揚了下下巴。

莫斯提亞低頭看了一眼，眼眸瞬間變得晦暗不明，他理解錯了沐卿卿的意思。在人魚的發*情期，本就很難以壓抑的衝動，霎那間就在大腦裡充斥。

但心臟的抽痛，勉強支撐著他的理智。

“你換上這個吧，穿的幹一點比較舒服。”

沐卿卿把身上的灰色披肩遞給莫斯提亞後便十分貼心的轉過了身。

不過，她似乎忘了。

究其根本，莫斯提亞是條魚，最需要的就是水！

莫斯提亞聽從伴侶的話，換上了乾燥的披肩。他很慶幸自己面前有一個桌子，可以遮擋住他的失態。

沐卿卿享受著投餵的快樂，她盯著優雅進食的莫斯提亞，有種莫名的欣慰。

“我走了！”

莫斯提亞吃完後，便跳進了大海里，與昨日如出一轍，沒有多說一句話，甚至沒有多一個字。

沐卿卿還沒有反應過來，剛才還在吃飯的人就消失了。她看著面前的空盤子，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免費的移動就餐點。

他真的，我哭死，走之前還告訴我一聲！

沐卿卿把盤子一股腦地扔進食盒裡，面無表情地開著遊艇走了。

莫斯提亞沉在水下數十米，直到看見一道波浪遠離，才安心的返回自己的宮殿。

他蜷縮在一個巨大的蚌殼裡，遭受著心臟的疼痛與身下的悸動雙重的折磨。

心臟越痛，莫斯提亞就越興奮！

因為疼痛，代表著伴侶還在身邊。而自己，終於可以不用像一具行屍走肉般苟且偷生。

深金色的魚尾有了隱隱發黑的趨勢，唯一一片炫彩的魚鱗似乎快要到了能忍受的極限。

莫斯提亞寶石藍色的眼睛泛著紅，脖頸、手臂、腹部佈滿了暴起的青筋，可是他仍舊不願自我安慰。

他只想把這兩年的“思念”全部交給伴侶，來表示自己的忠誠。

好想去找卿卿！

不行，不能去，她在騙自己！

兩個截然不同的想法在莫斯提亞的腦海裡打架，他掙扎著、忍耐著……最終，殘存的理智佔據了上風，他再次躺進了千年的寒玉。

第三日，沐卿卿依舊很是熱情地呼喚著莫斯提亞，招呼著他上甲板上吃飯。

還是一條新的、乾燥的披肩。

只不過原本的“滿漢全席”如今卻變成了清水煮西蘭花、清水煮菠菜、清水煮油麥菜、清水煮秋葵、清水煮苦瓜……

莫斯提亞看著眼前一盤盤綠葉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他仍舊面不改色的吃完了。

沐卿卿拿出手機，開啟瀏覽器，手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鮫人有味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