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眉頭只蹙了一下,旋即又去跟莊政航說話。
果然莊政航生怕簡妍問了旁人才知道,搶先抱怨道:“果然是打蛇上棍,我都薦了太醫給他們家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偏他們家還說要跟姑娘照面瞧病,旁人不合適,還請了我過去。難不成旁人不合適,我就合適了?”大聲的嚷嚷完,卻又開始心虛,心知這事還是自己惹上的,於是小心地去看簡妍的臉色。
簡妍淡淡地道:“柳家這是將你當自家人了,所以想著跟你用不著避諱。”說完,卻不愛去想這糟心事,又問:“康老夫人跟你說什麼話了?”
莊政航一邊由著簡妍給他換衣裳,一邊無奈地道:“康老夫人的幾個老姐妹來跟她說話,康老夫人藉口說她們年紀大了,我跟她們孫子一般,不用避諱。就一個個坐著叫我給她們把脈。”說完,又道:“那燕家的老夫人竟然也去了,那老太太竟然藉著年紀大,一直拿了我的手在她手裡捏著,還口口聲聲讚我生的好。”
簡妍一怔,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道:“果然是七十而隨心所欲不逾矩。人老了也有好處,一輩子謹守規矩不能見外男,如今年紀大了,想看什麼美貌少年都行了。等我年紀大了,我就天天叫了親朋好友家的後生來家裡,此外再打著你的旗號收養幾個美貌孌童,那也算是一輩子受苦,最後都賺回來了。”
莊政航啐道:“想得美,等你老了我也要看著你呢。誰叫你受苦了?趁著年輕的時候你多看看我,就什麼都賺回來了。”
簡妍笑道:“看你?你沒事出去晃一晃都能結下幾段良緣,我看你等著鬧心呢?等你老了跟大老爺一樣躺在床上,我就天天叫了年輕小後生來,當著你的面這摸摸,那掐掐,看你能怎麼著。”
莊政航道:“你是成心想氣死我呢。”
簡妍笑道:“我怎麼捨得氣死你?若你死了,康老夫人他們沒有美少年看,那豈不是我的罪過?”
莊政航瞧了她一眼,也不覺她笑得多真心,就抱著她的腰道:“你還氣柳家的事?那個當真不是我有意惹上去的。”
簡妍沉默不語。
莊政航想了想,道:“回頭康老夫人再叫我去我也不出門了,省得叫人摸了去,柳家那邊,你也別放在心上,日後若是我再良心不安,我就去師父那邊捐香油錢,絕不出手攙和旁人的事了。”
簡妍笑道:“柳家的事就算了,只康老夫人那邊,你別胡說,康老夫人是喜歡你,才叫了你過去呢。慢說六七十歲,便是五十歲的女人瞧著自己夫君也跟看兒子一般,誰會往那齷齪地方想?你當女人跟男人一樣,見一個愛一個?”說著,又跟他說了莊狄兩家聯姻的事。
莊政航見簡妍還為安如夢的事忙著,對自己惹出來的事有兩分苦惱,對安如夢的事卻有十分關心,可有可無地道:“這事成不成都好。”
簡妍道:“那你明日請了太醫順道領著你也去狄家吧,總歸狄家少爺是死不了的,你去了,若無把握的事就不做,只在旁邊瞧著,回頭跟人說狄少爺這病保管能好。”
莊政航笑道:“也是,回頭人家指不定不說治好狄少爺的是神醫,反倒誇我這隻撂下一句話就走的。明兒個康老爺還叫了我去打獵呢,等我回來順路他們家瞧瞧。”
簡妍點頭道:“想來康老夫人是當真好了,不然康老爺哪有閒心去打獵。我叫人將明日的衣裳準備好,回頭你打只兔子帶回來吧。”
莊政航笑道:“慢說兔子,就是你要老虎,我也能給你打來。”說著,瞧見簡妍轉了轉脖子,忙殷勤地替她按肩膀。
簡妍見他這般獻殷勤,自然知道他還是為柳家的事心虛了,開口道:“你從你方丈師父那邊訛來的極品楊太真紅玉青我瞧著很好,盤算著這等好東西不能獨享,有意拿去賣,你覺得你那方丈師父可會願意?”
莊政航笑道:“既然師父將方子給了我,就隨我處置了,他哪裡還會過問?你賣了東西,回頭多捐了香油錢就是。”
簡妍笑道:“你去問問你方丈師父,自說自話的事做不得。”
莊政航見她堅持,就答應了,又費了一晚上的功夫細細觀察她臉色,見她臉上不喜不怒,還如先前一般十分周全的照料自己,反倒悵然所失,心想她怎那樣反常,先前一些小事就吵吵打打,如今怎輕描淡寫地就將這事放過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簡妍送了莊政航出門,就去了姚氏那邊,姚氏道:“我按著你的意思跟你大哥說了。”
簡妍忙道謝,姚氏笑道:“你那訊息可千萬要準了,不然我可就叫你坑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