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夢點了頭,隨即道:“昨日去三舅媽那邊,回來的時候莊敬航叫又兒跟我說明日去原先我們住的院子見他,不然就叫人造了我的玉牌,叫人四處散出去,引著潑皮乞丐來安家求親。”
簡妍聞言氣道:“那畜生果然還是死了得好!”說完,先安撫了安如夢,隨即道:“回頭叫人下了藥給他,雖不至於叫他喪命,也叫他渾身為地癱在床上。”
安如夢眉尖微顰,躊躇一番道:“我也不是他說一句就嚇破膽子的人,我的玉牌是什麼模樣,他也沒有瞧清楚,只依稀見了上頭我的名字罷了。嫂子,若是二哥傷著腿,還會不會拉著你行那事?”
簡妍臉上不禁一紅,於是閃閃爍爍地道:“那自然不能了,養身子要緊。”
安如夢坦然道:“是了,所以我才疑心莊敬航傷勢未好,為何就要叫了我見面。”
簡妍道:“許是他手上銀子不趁手,自古就有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一說。想來那王八是怕他姐姐在宮裡遭了小人的算計,於是想討好了那些個斷子絕孫的太監們。”
安如夢道:“嫂子先給他下了藥,若是為了銀子的事,不見面,他寫了信威脅我一番,就自會提出要銀子。不然,只怕他還要見面。”
簡妍笑道:“直接叫他癱在床上起不好?何必再費心費力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安如夢道:“上回子二表哥不是說莊敬航跟忠勇世子兩個王八聚在一起說了好大一會子話嘛?按著二表哥的話,那忠勇世子成日裡就算計著要女人,只怕是他們兩個王八狼狽為奸,一起算計我呢。如今先摸清楚這兩人有無勾結,也好想法子一起處置了他們。”
簡妍聽了,也覺有道理,於是道:“那就聽你的,先給他下了藥再說。只若是他跟忠勇府的王八狼狽為奸,想必那忠勇府的王八也會來家裡,就叫人在府外各處門上瞧著。”
說著話,藺大娘那邊就捎了信過來給安如夢,並說門上等著回信。
安如夢看了,對簡妍道:“俞瀚海來的信。”
簡妍笑道:“這人當真一心牽掛你呢,想來他才回京,忙著公事,也無暇來見你。你將這邊的事也跟他說說,若是有個什麼,也能及時叫他出手。”
安如夢答應了,就去寫了信叫藺大娘重又捎出去。
簡妍又叫了人去請了媒婆劉嫂子過來說話,聽人說那劉嫂子正在前頭跟莊二夫人說話,越發警覺起來,對安如夢道:“如此也好,回頭正好從劉嫂子那邊套話。”
安如夢道:“不是我目中無人,實在是五妹妹跟俞家並無可能。我雖名聲不好,家裡也落敗了,但還有個空架子支撐著。既然如此,嫂子防著二舅媽做什麼?”
簡妍道:“當初二嬸是瞧著自家不辦置辦私產,就要我們也辦不成。可見她這人的性子是看不得旁人比她好的。若是旁人跟俞家成了也就算了,偏又是你,她聽說這事,自覺被你比下去了,焉能善罷甘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只是防著,又不是害人。”
安如夢道:“嫂子說的有道理。”
簡妍道:“是以咱們才要先發制人。回頭劉嫂子過我這邊來,你去與大嫂說話。”
吃了午飯,安如夢就去了姚氏那邊,簡妍跟劉嫂子說了一會子話,聽說莊二夫人果然打了俞瀚海的主意,又雜七雜八胡亂問了些旁的事。因聽說狄家要尋人沖喜,簡妍想著狄家少爺這會子是有驚無險,沒多久就會痊癒,且狄家也算好人家,又是文官出身,瞧著比俞家更好,狄少爺人品也不差,就道:“劉嫂子不如去替我們家五妹妹說說看。”
劉媒婆遂笑道:“你們家夫人哪裡捨得叫你家五姑娘去沖喜。”
簡妍笑道:“劉嫂子只管去跟狄家老夫人說一說,就說我們五姑娘有福相,體態豐盈好生養。別往那花容月貌上吹噓,只說些實在的,狄家保管滿意。劉嫂子再三不五時地跟二嬸說狄家瞧上咱們家五姑娘了,有意要聘了五姑娘,再將狄家如何如何花裡胡哨地跟二嬸說上一番。雖二嬸一時不動心,但長久下去,心裡也會鬆動。”說著,就塞了銀子給劉媒婆。
那劉媒婆得了銀子,心裡猜這是簡妍有意要坑了莊五姑娘,就故作為難模樣地道:“既然如此,我就聽了少夫人的就是。”
簡妍又叮囑劉媒婆道:“劉嫂子跟狄家說莊家是樂意的,只礙著女家的臉面不好直說,叫狄家老爺託了古太傅說親,給了女家臉面,一準能成事。”
劉媒婆笑道:“幸虧少夫人不做我們這行當,不然哪有我們的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