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主子,手裡又沒有握有了不起的秘密,可以說不過爛命一條,她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對方?
抖著身子,她哽咽的看著那兩人,笑得比哭還難看道:“是梅花塢的殿下麼?”
曾經她是恨不得立刻離了那地方,哪怕她懷疑過那個男人,哪怕她壓根沒喜歡過那個男人,哪怕她也想過孤身出去將來還怎麼生活。但那個時候她已經絕望了,她覺著自己肯定一輩子就要在圈禁地裡,永遠也見不到家人,永遠都看不到家鄉,將來外頭的一切她都看不到,聽不到,然後慢慢變老,化為塵土,這樣的日子簡直比死更難受。其實她不怕做工,不怕吃苦,甚至別人的排擠還有諷刺她都可以充耳不聞,但是唯獨不能失去家人的訊息。那是她活著的意義,也是她為之拼命也要繼續往前走的動力。
“你是?”其中一個男人眼睛一亮,嘴角鬆動露出一絲笑意。
“奴婢晴鳶,原是在東宮做灑掃宮女。”晴鳶提裙而跪,泣不成聲。
“快起來吧,我們也不是什麼當官兒的。”那男人上前也不敢扶,只是抓著頭很是尷尬。
晴鳶破涕而笑,緩緩站起,那一身的規矩一瞧就是宮裡出來的,兩個男人見了便鬆了口氣。
“與你同來還有幾人?現在人呢?”另外一個男人也顧不得寒暄,趕緊問道,畢竟時間也不早了。
“另外兩人已經不在了。”晴鳶笑容淡去,只平平的說道,臉上略顯麻木。
兩個男人都不是蠢的,明白過來之後便不再問,只讓晴鳶收拾好東西,一會兒就跟他們回去。晴鳶哪裡有什麼東西,只是捲了她被拐來時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袱,還有一個裝小東西的匣子便迅速站到了門口。三人都不墨跡,立刻往樓下去,晴鳶目不斜視根本不顧及同樓的所謂的那些“姐妹”,她們是說酸話也好,是詛咒她也罷,至此之後恐怕她們是再無想見之日。
晴鳶下了樓才發現,樓梯口還坐著一個少年,少年面板古銅,坐姿隨性,端著杯茶嘴角含笑,他身邊站著樓子裡幕後的老闆,據說在地方上也是有頭有臉的,當初她來的時候還被其打過兩個巴掌,如今此人卻像一條狗一樣搖著尾巴生怕惹了主子的不悅。她微微低頭,心裡還真是痛快了。
“這是?”安鑫一眼就見到兩人身後的晴鳶,十六七的歲數,好像與那混蛋說的差不多,只是怎麼只有一個?
“死了兩個,還剩下一個,是灑掃的。”其中一個男人回道,別看他們比安鑫年長,卻在他跟前極為規矩。
“是麼……”安鑫提起眼皮深深看了看那老闆,直看到那老闆起了一身的白毛汗,才拍拍腿上的灰塵站起來道:“走吧,咱們回去了。”
那老闆屁都不敢放,更別說要什麼贖身銀子,他就算在這地頭背景再硬,也硬不過守軍,他除非是瘋了才敢讓圈禁地裡的宮女出來賣身,他也完全是被人矇蔽了,可就是他有委屈,也不敢多說一句。
三人很快出了大門,其中一個男人有些不放心道:“不要吩咐那老闆閉嘴麼?”
安鑫擺擺手,笑裡藏刀道:“很快,這些人都會閉嘴了。”
晴鳶聽得背後起了涼意,剛想說從包袱裡拿出件披風來,就被人拉住的胳膊,她一扭頭,眉頭就皺了起來,面前的男人二十出頭,一身錦衣瞧得出出身不錯,可他此時雙眼紅腫,面目憔悴,原本不錯的俊顏也顯得有些狼狽。
“周公子……放手。”晴鳶也許不記得其他的男人,可是這個,她絕對記得,那是她初夜的所得者,是她第一個男人。
“緋兒。”周公子自從見過晴鳶就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她更好的女子,這裡的女子大多不懂筆墨,可晴鳶識字懂禮,自身又有一股子說不出的氣質,原先與她結緣也不過是朋友花錢請他一樂,誰知道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一日不見就如隔三秋,最後被家裡人拘在屋裡,今夜才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卻沒想到,再見佳人竟要離別?
“我不叫緋兒,你莫要糾纏。”晴鳶恨透了那花名,用力甩開周公子就走到安鑫身旁去了。
“你們贖她用了多少錢?我出,我願意給!”周公子幾步向前卻被兩個男子從中攔住。
“趕緊的,還要回去給主子回信。”安鑫才懶得理會這些破事兒,帶著晴鳶就上了馬車。
兩個男人將周公子推了老遠,只有那個有點笑模樣的覺著周公子可憐,就過去勸他道:“別追了,她你是要不起的,這輩子是沒希望了。”
“不!不!”周公子從地上爬起來就要追那馬車,可幾步過去,馬車早就沒影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