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部分

感覺有熱流順著腿蜿蜒下來。

非常燙,我卻被這一下,弄的全身冰涼,急急攔下一輛出租:“去省醫院,快!”

司機看著我,面色猶疑,大概因為我蒼白的像即將不久於人世。

但他終於還是讓我上車,發動:“小姐你還好吧?”

我不答他,悄然伸手,提心吊膽地摸在自己膝彎以上,抽出來一看,整個手掌都是鮮血,濃腥刺鼻。

車內沒開空調,溫度很高,可我全身顫抖。

從來不曾如此軟弱和恐懼,第一個反應是哆哆嗦嗦掏出手機,撥給周明宇,什麼驕傲,什麼矜持,我只要在這個關頭,聽一聽他的聲音,告訴他我尚未來及透露就正在面臨失去的秘密——可他連我的電話都不肯接。

聽著長長的等待音,我發現自己竟然淚流滿面,甚至開始失去控制地抽噎。

“小姐,你沒有事吧?”司機聞聲回頭。

我幾乎全線崩潰,對著他吼:

“你快開啊!快一點!醫院還有多遠?”

激動拉扯神經,只覺得體內一陣洶湧,我疼的更加厲害,眼前模糊。

揉著眼睛,我重新找個號碼按下去。

“喂?”

“小冰,小冰。”語調驚惶到這種地步,換個場合我懷疑自己都聽不出。

“娜娜,怎麼了怎麼了。”

“我,我好像要流產……拜託你快點來……”精氣神似乎逐漸被耗盡,現在意識已在往昏暗裡淪陷。

她明顯被嚇到:“等等等等,流產?娜娜,你,你確定嗎?”

“我不知道,我流血了……正往省醫院去……”

“娜娜你別急,儘量放鬆,等著我,馬上就來!娜娜你得放鬆,聽見沒有,關娜!”

我聽見是聽見了,可當時已經沒有力氣答她。

生命力和意志彷彿隨著湧動的鮮血,一點點離開我。眼前的一切勢不可擋的暗下去,在黑霧的底上,正綻放出一大朵一大朵險惡的金花。

我躺在那裡,知覺都落了空。只覺得輕、虛而冷,彷彿有莫名處的風,悄然襲過來,把我從正面到背面,直接穿透。

耳邊有種種亂音,尖嘯,低語,或銳然,或哀婉,統統模糊嘈雜。它們隨意識的慢慢甦醒而勢頭微弱下去,最後終結於我自己一聲沉重的嘆息。

在這之後我完全醒來。

眼前是寂而深的夜,靜的��恕J裁瓷�粢裁揮校�切┰諉沃興魅蛔饗斕模�莢從謁夾韉牟話玻�環糯笫��叮�秩拋約骸!�

“娜娜,娜娜,你醒了嗎?”

黑暗中有低緩關切的嗓音,同時有溫熱的手覆到我額上。

“啪嗒”床邊的一盞小檯燈被擰亮,有喧黃的燈光灑開來。

我頭個反應,是伸手,擋住眼睛。

“啊,對不起。”對方趕緊把光線調弱:“娜娜,媽媽熬了雞湯,起來喝一點好嗎?”

“不用了。”我衰弱地回答。

她的手撫在我頭髮上,疼惜的,又有一些惶然。

“那接著睡吧,還早呢。”

“您怎麼會來?”

“小冰打電話給我,娜娜,把媽媽嚇壞了。”

“嗯。”我重新閉眼:“沒事。”

不是沒事,疼痛已於此刻覺醒,一點一點,全面復甦,力逾千鈞,迫在神經上,我幾乎以為自己聽見爆裂聲。

“疼嗎娜娜。”她很慌張:“媽媽去叫醫生……”

“別走媽,陪我說說話。”我捏住她的袖口:“陪我說說話。”

“好,好,你要說什麼,媽媽陪你。”她擦去我的冷汗:“說什麼都行。”

“嗯……”我什麼都想不到,感官裡只有疼痛,幾乎找不到別的語言,只有一個念頭幾乎是從本能中生長出來,不由我控制:

“媽,您看到它沒有?”

“……”

“它有多大?”我費力地用兩根手指比了比:“這麼長?”

“娜娜……”我媽開始嗚咽:“不要這樣。”

“我想,以後反正有機會……”我逐漸陷入無主境地,自言自語:“我都沒見過它,我竟然都沒見過它……”

“……娜娜,媽媽叫醫生來,你忍一忍。”

我向腳步聲消失的方向,用力嘶喊:“別……”

卻只是微弱一聲。

是的我其實真喜歡這樣的疼,放其到最烈程度,感受它如何爬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