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好。
她望著月亮發呆,慢慢的著魔似的,似乎可以看到他的影響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她彷彿能看到他正一臉病容,躺在帳篷裡休息的樣子。她多麼希望自己此刻就能飛奔到他的身邊,將藥品親自的喂到他的嘴裡,然後看著他一天一天的好起來。
“哥哥,你一定要等我。”
最後,她一臉堅定的對著暈開了一片的月光,緊緊的攥著拳頭,喃喃的說。
☆、春茶
張伯掀了簾子進來報說常參謀和楊軍長到了的時候,米雅正在燈下認真的給魏靜姝剝核桃吃。她心無旁騖,像是在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垂著頭左手拿著一隻專門剝核桃用的銅質的鉗子,將白花花的核桃放在當間兒一個橢圓形凹進去的地方,手上那麼一用力,看似堅硬的殼子就“咔嚓”一聲碎裂了開來,露出褐色的核桃仁。
她的手勁兒可真大呀,魏靜姝不由的驚歎,她下午就在院子裡,看到米雅一人坐在一顆太湖石上發呆,那是歐陽伊耀常常會坐的位置。她第一次看到米雅毫無顧忌的散著頭髮,好像不怕冷似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她的頭髮又黑又濃,一直垂到腰際。她只站在她的背後瞧了一會兒,她的背影雖然嬌美卻並不柔弱,相反的,好像還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拗勁兒,倔強的不得了的樣子。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與張伯臉上的凝重不同,米雅將手中完整的兩片核桃仁遞到魏靜姝手中的時候,臉上滿是漫不經心的表情,隨後她微微的眯著眼睛,看向不遠處的琉璃燈罩下閃爍的昏黃的燈光,眼神如無瀾之水,讓人捉摸不定。
米雅站起了身,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梅花衫子,素淨著一張臉,烏雲般的秀髮高高的盤起,卻簪上了一朵珊瑚紅的花墜,溫潤的色澤在燈下流轉,高光之處竟能閃出星星點點的的金光來,煞是惹眼。
“妹妹。”米雅走到了門檻處,魏靜姝卻忽然開口叫住了她。她彷彿有些激動,想要從炕上下來,可是伸手去按矮桌想起身的時候,手按在一處水漬上,在桌面上那麼一滑,朝後一栽,差點就撞到了後面的窗楞處。還好之前一顆枕頭被米雅高高的豎起墊在她的身後,讓她免受了這一苦。
“嫂嫂,小心啊。”米雅皺了皺眉,提醒道。
魏靜姝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雖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做一個像米雅那樣做一個冷靜而堅強的人守護這個家,可是她好像還是一如既往的冒失,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想到這裡,她的心中就更忐忑了。
遠遠站在門檻處的米雅,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她不疾不徐的走回來兩步,對魏靜姝道:“嫂嫂不必害怕,待會兒只需按照我們商定的去做,便絕不會出意外。”
“你要小心。”魏靜姝吃力的探出身子拉住米雅的手,她對這個女人由恨到了解,由怨怒到信賴,似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雖然她不知道她具體的要同那兩個想要奪權的元老談什麼,也能從張伯的表情和米雅下午的反常中嗅出一絲危險的味道。
“嫂嫂放心。”米雅微微的笑,反手輕輕的將她的手握住,然後慢慢的塞入錦被之中,蓋好,悠然的神情,好像一切盡在掌握。
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張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不知道大小姐同夫人說了什麼,又說了多少。也不知道這於他而言短暫而又難熬的一天,大小姐是怎麼樣度過的,更何況在這一天中,那個日本人不止一次的搖電話過來問,都被秀紅硬著頭皮擋了回去。
空無一人的迴廊裡,米雅走在最前頭,她外頭裹著黑色的絲絨披風,偶爾露出白色的衣角,走路輕且快,遠遠望過去,倒像是午夜的幽魂。
張君清正是因為走在後頭,卻也看得清楚,大小姐的腳步是在將要步入前廳的轉彎處,才逐漸緩慢下來的。
一陣風吹過,米雅的手在斗篷後面一翻,竟然感覺到了一陣溼意——下雨了。
她腳步略微的遲疑,抬腳跨入內廳的時候,卻已經笑得春風滿面:“常叔叔、楊叔叔。”
常靖東本來對來帥府走這一趟顯得有點意興闌珊,可是真看到這個世侄女的時候,豹子一樣的眼睛裡卻閃出一絲頗有意味的光。
沒想到當年米府上一個大難不死的乾癟黃毛丫頭竟然長成了如此水靈的模樣,難怪軍中傳言,歐陽伊耀那小子是為了她才狠心將自己的親生父親流放在外,如今這一見還真是名不虛傳,說她是傾國傾城可一點也不為過。
放肆打量著米雅的常靖東自然也被米雅仔細的品評著,他老是老了,鬢邊已經有了白髮,可如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