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讓小符後進入寢殿,只怕溫蒼夜入皇宮之事就再也瞞不住了,還會惹出其他的風波。
於永安長公主名節上亦有損。
雖然小符後之前說過可以請溫蒼協助查案,可是他畢竟是外男,入宮束手束腳、多有不便,幼薇這才讓他悄然來去,未曾通報小符後。
幼薇只得推辭道:“欽安殿的寢殿不如徽儀殿那般寬敞華貴,只怕皇嫂會不習慣。”
小符後狂躁地道:“我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須得等到天亮了另派一批精明強力的大內侍衛仔仔細細地搜查了,我才能放心回去。如今嚇都嚇死了,怎麼顧得上殿宇是否寬敞華貴?況且,從前姐姐在世時,我也只不過是在徽儀殿一間廂房裡安身立命,哪裡就這麼嬌氣了?更何況公主的寢殿最是秀麗堂皇,宮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若是公主不許我留宿,那必是嫌棄我了。”說罷又是嚶然欲泣。
幼薇進退維谷,只能祈禱上天保佑,溫蒼已經趁亂越窗走了。
可是如今欽安殿前前後後都佈滿了小符後帶來的人,他又能走到哪兒去?
“皇嫂說笑了。您是後宮之主,誰敢講您拒之門外?若是皇嫂不嫌棄,便在此留宿一夜吧。”幼薇只得先答應了。
小符後很快破涕為笑,說道:“我姐姐仙逝之後,我也寂寞了好久了。想當初還在先帝潛邸之時,我就是這樣日日與姐姐抵足而眠的。”
幼薇此時略有些淡忘了庾遙從前跟她講過的那一件發生在先帝還是大漢大將軍時的滅門的慘案。
永安僥倖存活,為何符氏姐妹也能安然無恙?
小符後繼續道:“我和姐姐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最好。即便是她要隨皇上出征,我也央求她們帶著我。我姐姐也是個痴心人,皇上不許她跟著去,她非要去。皇上說,除非是父皇首肯。她就真的去找父皇了。還振振有詞地對父皇說,母后是女中諸葛,行兵佈陣每每有良策進獻因而父皇每次出征都將母后帶在身邊。她也想效仿母后的英姿。”
幼薇這才想起來,當時皇上和符皇后已經成親,符皇后隨皇上去了軍中,小符後也跟去了,這才倖免於難。
小符後突然問:“公主在想什麼?”
幼薇回過神來,說道:“沒什麼,沒什麼。也許是夜深了,有些神思倦怠。”
小符後道:“那就回寢殿歇息吧,今夜有你作伴,我安心多了。”說罷起了身,作勢便要往寢殿走。
幼薇道:“可要讓宮人們進來伺候?”
小符後已自行邁出幾步。
“不必了,今夜這一番折騰,她們想必也累了,都靠在牆根底下歇著呢,何苦再折騰她們?”
幼薇只得跟上她,一同進了寢殿。
外間的光瞬時照進寢殿,直將那扇琉璃彩繪屏風照得通明。
幼薇一邊走,一邊直直地盯著那扇屏風。
通透得很,並未出現什麼暗影。
幼薇略寬了寬心,想到溫蒼也許已經趁亂逃離了。
小符後迫不及待地翻過屏風,走到床榻邊上坐下。
“公主也許不知道,你出宮的這些日子,我可是常常來欽安殿看著她們佈置打掃的。我對這裡的一草一木可都熟悉得很。”
“多謝皇嫂親自照料。”
“我雖然有心,可也比不上皇上。皇上親自下了旨意,這欽安殿內一應器物都要維持原樣,不能挪動,生怕公主回來小住時見了眼生的東西不喜歡。”
幼薇心想,皇上果然對永安用情至深。
不過小符後年紀尚幼,性格也是天真爛漫,似乎不以為意。
就在幼薇沉思的這一會兒,小符後早已自行撇了鶴氅,將衾被裹在了身上。
幼薇見狀,只得隨她一同睡下。
月光微微透進房中,幼薇看到小符後閉著眼睛,一雙纖長的睫毛不住地抖動。
她心想,小符後雖然年紀小,但也實在是個美人兒。
論姿色,比之符皇后還要清麗許多。
比宮中其他嬪妃,更是好過太多。
可惜所託非人,皇上一心只在永安身上,並不能給她想要的關愛。
突然,幼薇覺得胳膊被什麼涼涼的東西碰了一下,不由得微微抖了抖。
小符後張開一雙星月一般的眼睛,望著幼薇道:“公主,我可以貼著你睡嗎?”
幼薇略略遲疑了一下,說道:“當然可以。”
“新婚之夜,皇上也是像你這樣仰面躺著。我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