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人道:“你雖然嫁過人,但是年紀尚輕,也薄有幾分姿色,若說你此生不再改嫁,別說你公婆族人不信,本官也不會信。”
公孫大娘道:“請大人明鑑,民婦只是一心等著夫君回來。他若是死了,我就一輩子為他守寡,絕不再嫁人。”
許大人道:“既然如此,本官問你,你是公孫長滿的枕邊人,他的左腳可有六趾?”
公孫大娘哀怨地道:“回大人,的確有六趾。”
許大人向邢捕頭使了個眼色,說道:“把兇器拿來,讓她認一認。”
幾個捕快將春日宴後廚所有的刀具都一一拿了來。
許大人道:“你認認看,哪個是你作案用的兇刀?”
公孫大娘道:“民婦沒有謀殺親夫,大人讓民婦如何承認?”
許大人道:“你若是不承認,本官就把這些刀都拿到太陽底下去曬,若是引來來蚊蠅,那必然是沾過血的。”
公孫大娘道:“請大人明鑑,民婦酒樓後廚的這些刀每日殺雞宰鴨,哪有不沾血的?可若是人血,那真是萬萬沒有。”
幼薇心想,公孫大娘好機敏,三言兩語就把嫌疑洗脫得差不多了,只是這個許大人恐怕是想早日抓到兇手交差所以才這麼死咬著她不放。其實腳有六趾的人又不會只有公孫長滿一個人,既然沒有動機又找不到兇器,看這個許大人和邢捕頭還有什麼本事。若是在21世紀就好了,隨便去做一個血液鑑定測試,就知道刀上究竟有沒有沾過人血。而且案發地點和分屍的地點估計他們也沒找到,說了這麼多隻是見公孫大娘是個婦人,說不定一害怕就招供了,或者還存著想要屈打成招的心思。如果懷疑是公孫大娘做的,同理,春日宴的後院和後廚每天那麼多豬牛羊魚蝦雞鴨鵝,各種鮮血混雜在一起,哪裡分得清誰是誰?
許大人突然喝道:“大膽賊婦人!徐二因為貪戀美色、覬覦錢財冤枉你,你公公婆婆和族人因為害怕家產旁落而冤枉你,可是這些人證物證樁樁件件,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撇清干係的!徐二對天發誓見過你與一儒生打扮的人過從甚密,你還親口向他承認那是你的夫君,這便能證明公孫長滿他不久前回來了,而且你們已然相見。這碎屍左腳有六趾,這麼巧,公孫長滿左腳也有六趾。殺人分屍之人一定是善用刀具的行家,你是相州城裡最有名的大廚,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都是別人在誣告你?”
公孫大娘被這一陣怒喝嚇得瑟縮在一邊,磕頭如搗蒜,只是不停地說冤枉。
許大人道:“看來不動刑你是不會招了!來人!”
“在!”
“準備行刑!”
旁邊的一個差役問道:“大人,用哪種刑?”
許大人面無表情,說道:“一個婦人,當眾廷杖也有不妥,這樣罷,預備夾拶!”
夾拶就是民間所說的夾指棍,五根小木棍用兩條繩子連線著,將犯人的手指放進木棍的空隙中,旁邊兩個差役用力向外兩側拉,木棍會越收越緊。十指連心,每每都要使犯人痛不欲生。
幼薇扯著庾遙的衣襟,急道:“快想辦法!”
庾遙道:“你別急,放心!”又對溫蒼道:“溫兄,隨我來。”
二人擠出人群,趁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廳堂之上,飛身躍起,上了衙門右側斜對面的房梁。
庾遙道:“溫兄,我有辦法解此為難,你只需將內力傳給我。”
溫蒼道:“好!”
二人同時運氣。溫蒼雙掌向前,衝著庾遙的後背將內力全數輸出。庾遙則默唸心法口訣,重重地揮出一掌!
好一招“窮冬烈風”!
此招與當年庾遙新婚之夜初遇刺客之時使出的“排雲度月”分屬同宗,可根據內力的不同有多種變化,輕柔者可用來與情人幽會時關窗熄燈,暴烈到極致者可以擊水穿石,引起山崩海嘯。
而“窮冬烈風”顧名思義則是以掌風勁絕取勝,只要內力深厚,掌風可以奔襲千里之遙。雖然此等境界常人難以達到,但是庾遙在溫蒼的輔助下,仍然傾盡全力,只求狂風暴起,飛沙走石就好了。
從前在玲瓏山柳樹林中展現的庾家驚夢掌力實則是由庾遙的父親自創的,而庾家家傳絕學並不侷限於此,則是囊括在“四朝十帝兩醉七哀”這八個字之中,代表四部內功心法,十組掌法,兩套拳法,七路劍法,可謂是深不可測。
廳堂那邊,差役們得了令,取出了夾棍作勢便要上刑。?突然間,狂風大作,吹得眾人睜不開眼睛。
圍觀公堂的人群開始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