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吳越和清源的使臣如約進京。
幼薇隨小符後在城樓上登高遠望。
遠處旌旗飄揚,她們二人身後也是無數宮人。
小符後開口道:“聽說公主請玲瓏山的溫公子去官道上相迎皇上的御駕了。”
幼薇點點頭,說道:“的確如此。我擔憂會有人趁機對皇兄不利。溫公子身手了得,可以助皇兄一臂之力。”
小符後道:“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告訴本宮一聲?若是手握本宮的鳳符,一路上官驛暢行,肯定能更快一些。”
幼薇道:“皇嫂的鳳符是何等要緊的信物?這宮裡的事情還沒平息,說不定還會用到。”
小符後道:“說得是,咱們先攜手度過眼前這一關。”
說罷,小符後向幼薇伸手,幼薇則搶先扶住了她的胳膊。
姑嫂二人一路向朝元殿而去。
使臣並未在驛館歇息,而是被一路迎送入宮。
小符後在朝元殿為他們設宴,接風洗塵。
各方見了禮,便盡皆落座。
兩曲歌舞之後,小符後舉杯道:“皇上征伐蜀地,一路上多虧吳越與清源兩國良草接濟,才能旗開得勝。本宮在此敬諸位使臣一杯。”
吳越王早前封李淑妃的父親李元為使團副使,跟隨正使——宰相鮑修一同入大周。
眾人飲盡了杯中酒,李元向鮑修使了個眼色。
鮑修頷首不語。
李元於是舉杯道:“皇后娘娘,微臣有個不情之請。今日宴席如此喜樂,不知可否請淑妃娘娘出來,與微臣相見呢?”
清源那邊的副使——杜貴妃的兄長杜鼎業也附和道:“微臣也許久不見貴妃娘娘,十分掛念。如果皇后娘娘能夠讓貴妃娘娘出來相見,微臣實在是感激不盡。”
意料中事,來得如此之快。
小符後神色悲慼,下令讓一眾歌姬舞姬,連同管絃絲竹的樂手通通下去了。
李元道:“皇后娘娘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難道是淑妃娘娘犯了錯,見罪於娘娘?”
小符後道:“不不不,淑妃為人最是和善不過,與宮中姐妹相處融洽。杜貴妃也是如此。只不過……”
幼薇接著說道:“可惜兩位娘娘已被人所害,在不久前魂歸故里了。因為事發突然,皇上又不在宮裡,所以還未來得及發喪。”
“什麼?”李元手中的酒杯掉落,霎時碎瓷片飛濺。
“長公主殿下所說可是屬實?”杜鼎業也追問道。
小符後點了點頭:“的確如長公主所言。本宮雖然執掌鳳印,可畢竟年紀輕,從未經歷過此事。只能密不發喪,等待皇上回京再處理。”
杜鼎業乃是武將,此刻已經站起身來,在眾多文臣之中顯得尤為威猛高大。
“究竟是何人害死了我妹妹?可要有個交代!”他怒目圓睜,口氣也頗不和善。
清源的正使陳洪起身,示意杜鼎業坐下:“皇后娘娘尊駕前,休得無禮。”
然後又向小符後施禮道:“皇后娘娘莫怪,他是個粗人,不懂禮數。只不過淑妃娘娘在清源時的確是士族貴女,並不是無名無姓的民間女子。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的確應該給家裡人一個解釋。”
小符後道:“各位大人少安毋躁,長公主已經知曉了事情的原委,一定會向諸位解釋清楚。”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了幼薇。
幼薇起身道:“將證物抬上來。”
幾位內監合力抬上來一個巨型雙面繡屏風。
一邊是喜鵲登梅,一邊是歲寒三友。
“哼,這是哪門子的證據?”杜鼎業沒好氣地說。
幼薇笑道:“杜將軍莫急,事有輕重緩急,李淑妃娘娘逝世於杜貴妃娘娘之前,所以我先來解釋李淑妃娘娘究竟是被何人害死的。”
然後轉頭向李元道:“李大人,您身為淑妃娘娘的父親,一定知道她的喜好習慣。你看這扇屏風,可是她素日所喜歡的樣子?”
李元起身離席,仔細看了看這扇巨大的屏風,說道:“回長公主殿下的話,淑妃娘娘在閨閣時比較文氣,最喜愛的花卉也是芙蓉、海棠。不過也許她嫁給了大周天子,感染了一些孔武之力也未可知。”
幼薇道:“有勞李大人,李大人請稍坐。我當時在淑妃娘娘的房間看到這扇屏風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對,卻一直也沒想得不對之處究竟在哪裡。直到這兩天,我才剛剛想明白。淑妃娘娘生長在吳越,生平難得見一次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