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遙點點頭,說道:“你還忘了一個人。”
溫蒼道:“誰?”
庾遙道:“袁閣老。說不定袁之望的夫人也要算在內。”
溫蒼道:“難道是為了保住袁家的聲譽才想要讓公孫大娘入獄甚至斬首,永絕後患?這手段也太過歹毒了!”
庾遙道:“可是目前我們還有一件事弄不清楚。那就是這死去的人究竟是誰?為何這副骸骨會到了袁家手上用以嫁禍公孫大娘?”
溫蒼道:“你說,袁之望會知道嗎?”
庾遙笑道:“我們快走!說不定還能趕上!”
說罷,庾遙和溫蒼將棺蓋都歸位,又將火堆熄滅,一路施展輕功,飛也似地往春日宴趕來。
不一會兒,庾遙和溫蒼便來到了春日宴門口。
此時的春日宴,仍舊蕭索不已。
險些讓人忘了曾幾何時,門口一對對的火紅燈籠照亮整個街市。
庾遙剛想叩門,又默默地縮回了手。
溫蒼問道:“怎麼了?為何不叩門?”
庾遙道:“劫後餘生,久別重逢,自有許多話彼此傾訴,我們還是別魯莽打攪。隨我來。”
溫蒼跟著庾遙來到了春日宴的後巷。
溫蒼道:“這裡應該就是那日徐二撞到公孫大娘與袁之望的地方。”
庾遙點了點頭。
便在此時,春日宴的後門“吱呀”一聲開了。
黑暗中閃現兩個人影。
庾遙和溫蒼快步跟了上去。
“袁小公子且慢!”
袁之望大驚失色,公孫大娘也嚇得面如土色。
待到二人轉身之時,見到來者正是庾遙和溫蒼,方才定了心神。
袁之望附身便拜,說道:“叩見駙馬爺,小人該死!”
庾遙上前扶起他,說道:“袁小公子這是說什麼呢?我們二人今日前來是有要事相商,快些進去說話!”
公孫大娘也道:“駙馬爺說的是。這裡說話不方便,還是進去說罷!”
公孫大娘仔細鎖好後門,引著三人進了她的房中。
溫蒼望著室內的帷幔衾枕,心中已明白了幾分,便越發佩服庾遙方才不曾叩門,而是在後巷等候之舉。
袁之望雖然出身世家,自小就被父兄打壓,抑鬱不得志,養成了個軟弱的性子,此刻只覺得隱秘之心事被人撞破,於是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
溫蒼識趣地拉過一側的花鳥屏風,立在圓桌邊。
公孫大娘沏了一壺新茶,招待眾人坐下說話。
庾遙開口對袁之望道:“袁小公子,我今日來此尋你,是為了問一問,貴府前些日子可來過什麼生人?或者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袁之望思慮片刻,不得其解,說道:“我雖日日在家裡,但是父親大人總是讓我閉門苦讀,不許我過問太多府中之事,因而並不記得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庾遙道:“你好生想想,此事於公孫大娘的清白至關重要。”
袁之望苦苦思索,似乎仍舊沒什麼頭緒。
溫蒼忍不住問道:“袁閣老大人體弱多病,本就不常踏出房門,你又閉門苦讀,不過問家事,那府上如今是何人當家作主?”
袁之望看了一眼公孫大娘,低聲說道:“是我家娘子操持一切。”
公孫大娘柔聲細語地對袁之望道:“既然駙馬爺說事關重大,你務必仔細想清楚。”
袁之望點了點頭,但是片刻之後仍想不出來。
庾遙道:“或者是少了什麼人。”
袁之望道:“少了人?那倒是有一個人。”
庾遙道:“誰?”
袁之望道:“乃是家父的幕僚,喚做烏先生。此人在袁府多年,深得家父的信任。原本家父告老還鄉他也一路跟隨到了相州,每日還能陪伴家父談話遣懷。可是前些日子我發現似乎許久都沒見他現身,便問了問我家娘子,她說烏先生前些日子已經請辭,父親大人也準了。我想如今袁府今非昔比,已不似當年風光,多養一個幕僚在府中的確無甚好處,便也沒有深究。難道駙馬爺問的是這件事?”
庾遙道:“是否有關尚不能定論。袁小公子,請再想想,除了這個烏先生請辭一事,府上還有沒有其他的怪事發生?”
袁之望道:“日日都是那個樣子,風平浪靜,無甚怪事發生。”
溫蒼道:“那袁小公子是否知道烏先生離開袁府之後,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