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在說什麼,我不太明白。”幼薇連忙否認。
可惜已經晚了。
皇上的眼睛發紅,髮絲直豎,像一頭怒氣衝衝的猛獸,被人入侵了自己的領地。
他不甘心,他還想試一次。
他一隻手抓住幼薇拿著帕子的手,再次俯下身去。
“皇兄。”
幼薇仍是將頭轉向另一邊,躲開了他。
“我們之間,真的,真的回不去了嗎?即便你一直在我的夢魘中折磨著我,即便我一直默默地護著你。他,他真的那麼讓你心動嗎?讓你可以忘記我們之間的一切?”
幼薇被他嚇到了,不敢說話。
她鼓起勇氣回過頭看向皇上,發覺他眼中隱隱有淚,簡直快要滴到她的臉上。
“你知道嗎?我現在寧願你向從前一樣恨我怨我,拿簪子刺我。那樣至少代表你心裡還有我這個人,至少我知道你因我而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我似乎對你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皇上眼珠都快要爆裂了,一條條紅色的血絲像瘮人的蛛網,想要將她包裹住,然後吞掉。
“皇兄對臣妹的好,臣妹永遠記得。”
這不鹹不淡的話更加刺激了皇上。
不是皇上,是柴琮。
此刻,他恨自己身為大周的皇帝。
“我不信!我不甘心,不甘心!”
他像瘋了一樣。
幼薇想到了今天剛剛被她逼瘋的符妙容。
柴琮死命地俯身下去。
幼薇也死命地將頭扭開。
他不管不顧,將自己的臉印在她的脖頸處、耳後……
她不禁“啊”了一聲。
這反而刺激了他。
他伸過手去,用兩根手指捏住她的下頜,硬生生地將她的臉扳了過來。
他看到的一張驚恐的臉。
一滴淚從眼角掉落,進入到她的鬢髮之中,消失不見了。
“永安……對不起,我,我……”他突然混亂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他費盡心思地保護她,為什麼卻傷害她?
他不讓別人傷害她,此時此刻他自己卻在做什麼?
幼薇趁機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頭髮。
她站起來,說道:“皇兄醉了,我還是改日再入宮請安吧。”說著便向外走了幾步。
柴琮猛地站起身,又突然摔倒,立即再次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追上她,一把將她攬在自己懷裡。
“永安,你別走。是我不好,我不該有非分之想。你就讓我這麼抱著你好嗎?我只要抱著你就夠了。”
幼薇沒有答話,她試著掙脫,可是稍稍一動彈,卻被箍得更緊。
“我緩不過氣來了。”
柴琮稍稍放過了她一些。
幼薇猛地大吸了幾口氣。
“你要怎麼才能原諒我?我知道一開始我就應該拒絕的。早在父皇將符嬌容指配給我為妻的時候,我就該拒絕的。可是我當時擔心如果我流露出對還很年幼的你的一絲愛慕之心,父皇就會將我趕出門去。你是他的掌上明珠,而我只是一個為他鞍前馬後的野小子,我怎麼配得上你?”
幼薇感覺到脖頸一陣溫熱。
“可是我知道你心裡有我的。無論你在哪裡,你都是我的,只屬於我。”柴琮自顧自地說著。
可惜他不知道,最該聽到這些表白的人並不在此處。
從始至終,只是他一個人的悲哀的獨角戲。
幼薇不禁有些同情這個人。
若是永安在,該多好啊!
可是如今的幼薇只能一次次地拒絕他,令他越發地傷心、越發地發狂。
幼薇終於狠下心,扳開他的手。
她身後響起皇上的聲音:“我現在才說願意為你捨棄一切,皇位、權柄,都不要了,是不是太遲了?”
柴琮散亂著頭髮,像符妙容一樣瘋魔。
符妙容也許說得不錯,他們倆才真的是天生一對。
可是兩個同樣陰狠的人可以彼此溫暖嗎?
所以他愛上了永安。
明媚善良如暖陽的永安。
幼薇決心替自己破了這個困局,她將自己當成永安,她必須相信自己就是永安。
幼薇回過身,只見柴琮眼波流動,淚光閃爍。
他今天喝得太多了,他往日一定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應該是一個喜怒不輕易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