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與書架空隙上勾住的絲一比對,真相就分明瞭。
可是皇上的一顆心像是被抽空了,他已經提不起力氣來下令做這件事。
他心中也明白,結果就在眼前,只是他是否願意承認罷了。
找到了,證明了又如何?
不過是再傷心一回,再死心一回。
“王忠。”皇上呆立了半晌方才開口。
有氣無力,似是哀慟已極。
“皇上,奴才在。”王忠上前一步,也壓低聲音說道。
他已覺察出氣氛的微妙,彷彿也怕聲音大了會驚擾到皇上。
皇上的目光從窗外微茫的天際收了回來,回身看向屋中的人,緩緩說道:“你可還記得她成為死士之前的名姓?”
她,指的當然是朦兒。
王忠道:“啟稟皇上,她是乞兒出身,無名無姓。”
皇上對她道:“你自己也不記得了嗎?”
朦兒看向皇上,微微搖了搖頭。
皇上道:“賜姓安,封為昭儀,留居此處近水樓閣,隨朕回京後賜居毓琇宮。永安長公主貼身婢女晰兒送歸駙馬府中。”
說罷,皇上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無不驚駭,朦兒也完全懵了。
她搜腸刮肚地想著要與晰兒對質,怎麼還沒對質皇上就走了,自己還莫名其妙地受封為昭儀?
如今後宮裡品階高一些的妃嬪都不在了,只餘下幾個婕妤、美人,品階都在昭儀之下,不成氣候。
難道皇上不僅是想將朦兒納入後宮,還想讓她總領後宮事務?
王忠素來乖覺,見皇上走出去也不忙追上去,反而對一臉茫然的朦兒道:“安昭儀,請吧。”
朦兒道:“內官大人……奴婢沒有聽錯吧?”
王忠道:“昭儀娘娘這是要折煞奴才嗎?皇上金口玉言其能有假?您現在已經是皇上身邊的安昭儀了。日後在宮裡,奴才還仰仗您照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