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熱的天,做場法事不能說像一般情況下的七七四十九天那麼久,但皇家做法事七天也是最基本最起碼的,有七天已經足夠,足夠為莫知言爭取不少時間。
凌霽不放心凌雅,說是要送她回去,但他還有事情去處理,棠倪燕倒是爭的很快,說是要送她,凌雅和她沒什麼話聊,自然不喜歡和她一同走,故意躲在凌霽懷裡哭鬧不止。
莫知言便說護送凌雅回去,凌雅一聽倒是不鬧了,凌霽便放了心,讓莫知言送凌雅回了院子。
其他人便沒有這樣的特權,一直等到了做法事的出家人來,才能回去。
“謝謝你,雖然不用七天,不過多些時間總是好的。”一回到凌雅院子裡,旁邊人退下後,莫知言便和凌雅道。
“梁婉婉死的怨,我這也是想幫她,謝我就見外了。”凌雅倒覺得莫知言客氣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去?”
凌雅這問的自然是說莫知言什麼時候再去驗屍的事情,莫知言細細想了想“今天怕是還看不出來的,最起碼要明兒夜裡。”
“要我幫忙嗎?”凌雅看著莫知言,真誠地道“或許今夜我去看看會好些,不然,今天夜裡怕是她們就要有行動了。”
“你安心歇著吧。”莫知言看著她,一笑“今天夜裡,她們決計不敢。”
“為什麼?”殺人都敢,毀屍還會不敢?
莫知言皎潔一笑“你哥不是派了人各院子都看著?再大膽,今天夜裡行動就太不給你哥這個皇帝面子了,這風口上,沒人敢太明著與他對著幹。”
算她說的有理,只是有件事凌雅還是想不太透“聽說,梁婉婉是死在床榻上的,而且方方正正的躺著,你看過,別說刀劍之傷,就是連中毒跡象也沒有,你說,她們有時間殺人,怎麼沒時間處理屍體?把她直接丟棄掉不就好了?”
兩人一直說話,就連剛才新倒上的茶水也顧不上喝,莫知言自己換了手邊冷茶,溫聲道“人要是丟了就會去找,不管是不是敲鑼打鼓的,最起碼動靜不會小,再說梁婉婉雖是庶出的,可最起碼也是吏部尚書的女兒,找不到人怕是流言會起,要是傳的難聽了,你哥能聽的下去?不費心力的去找?找來找去,查來查去就會露陷,而這讓她‘自然’死亡,屍首又在的,有幾人能注意那沒有傷口的死屍?仵作是查不出來的,自然這樣最是為她們省事。”
莫知言說的沒錯,宮裡丟個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又是個品級高的,就算凌霽不找,吏部尚書自己也會找,人一天沒找到都不會安生,而這死了若是被發現是被害死的,自然要查,這查來查去的事情就多了,查出來的也會多,而這人死了,屍體在,又查不出是因為其他原因造成的就最是好辦了,也最是有利。
屍體一旦入土,到時就是傷口顯現出來了,又會有誰敢擅自再挖出檢視呢?
這確實是最聰明的辦法,只是,讓莫知言想不通的是,她們是怎麼辦到這些的,不用毒不用刀劍,是如何取人性命的?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她們的用心了,真是費盡心思。”凌雅冷哼一聲,接過莫知言遞過來的新茶,想了想又道“可你不讓我去我還是不放心,有我在就是出什麼事,你也有理由些,她們也不敢拿你怎麼樣。”
莫知言押了口茶,抬眸看著凌雅“你是想找樂子吧。”
凌雅被她說中,撇嘴噌了一句“別每回都知道別人想什麼行不行。”
莫知言與凌雅相視一笑,不說話。
當夜,眾人睡的很好,只是原來和梁婉婉住的比較近的幾個嬪妃,因為那一夜的木魚唸經聲吵的沒法安睡以外,就沒有其他事情發生。棠倪燕很是體貼,第二日一大早知道了這個事,就立刻安排了這幾個嬪妃住到了遠離梁婉婉靈堂的院子。
因為凌霽已經交代了讓人誦經唸佛,為梁婉婉超度,又經過凌雅那一鬧,所有人對那靈堂自然忌諱,能離的遠遠的就絕不會自己跑去,守靈和哭靈的事也都是下人們在做著。
深夜,寂靜,月高,天朗,無風。
梁婉婉貴為昭媛,平時在宮裡聊的上幾句的還有幾個,但知心的卻沒有幾個,現在白日裡都避開了,夜裡就更不可能會有人來。
而梁婉婉畢竟是後宮嬪妃,現在沒有蓋棺,就不能露在靈堂外面,所以,除了在靈堂內用了些帳簾將棺木與超度的出家人隔開之外,還讓這些為她超度的人都守在了院子裡,而不是跪在靈堂內,幸好現在是夏日裡,夜裡也不會太過寒冷。
靈堂內沒有人守著,這也為莫知言來檢視屍體提供了不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