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鐵農陷入了兩難。
這種兩難其實根本的原因來自於他自己,說作繭自縛可能有些過了,但根子確實在他自己這兒。
他底氣不足。
大軍區與mi省之間,原本是兩個獨立的系統,相互之間也沒有過多的牽扯。但自從有了軍地合作專案之後,情形便變的全然不同。
軍地合作專案,創了m省的先河;同樣,做為一種新型的共盈模式,這個事也得到了高層的關注。
上面的意思是可以將m省作為這種模式的試點,搞成了自然好,搞不成也可以在這中間發現問題。
軍隊與地方之間的合作,對於雙方的決策層而言,其實都是一個非常大的考驗。
這個考驗如果只限於m省和大軍區之間,合就合了,散就散了;可是現在被上面點了御筆,兩方面都被趕上了架,想輕易退下去是不可能的事了。
說根子在楊鐵農這兒,是因為這個事起始的時候,楊鐵農是想透過這件事給自己在m省的從政生涯上,留下濃抹重彩的一筆。
現在,成績確實有了,也得到了上面的關注,目標已經完成了一半。如果他在m省的任期之內,軍地合作這一塊再能搞出點象樣的成績,對他而言就算是功德圓滿。
可是,偏偏多出了這麼一個不安定的因素:安天偉!
這個以前楊鐵農其實並沒有真正認真對待過的小夥子,怎麼就像是剋星似的,給他的這一筆畫的夠意思。
考題啊這是!楊鐵農掐了掐太陽『穴』。
軍地合作既是先河,出現的情況也就沒有先例可鑑,怎麼處理完全沒有一個可參照的標準。這件事情的定『性』,很難!
楊鐵農和秦部/長又商量了老半天,最終,還是決定主動聯絡大軍區。
主動權其實已經被大軍區拿著了,五松派出所的那些人還都被扣著,而臨川市那邊又是紅了眼,急的是他們,大軍區那邊根本就不著急。
弄明白了這導關係,楊鐵農只能主動去尋求解決的辦法。
對於楊鐵農可能會產生的困境,安天偉根本就不在乎。他將五松派出所的人押回總部時,就已經想到了種種的可能『性』,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個事,如果大軍區不保他,他這個才當了幾天的軍代表估計就得捲鋪蓋滾蛋。
大軍區那兒不是盛世傑一個說了算,而且盛世傑還是個副的,所以對大軍區的態度,安天偉並沒有十分把握。
但這無礙於他要給臨川市一點顏『色』看。
總部的辦公室裡,四位軍地合作的大人物匯聚一堂。難得三名戰友會主動放下手裡的活,裝著非常清閒的樣子過來看他。
“安子,身子骨咋樣子?”班長問。
“小傷而已。”為了證明所說不假,安天偉用左手捏成拳,連著打出了好幾拳,速度不減。
吳衛國看起來面『色』平靜,但是他的這份平靜本身就是一份不平靜。
與班長和張賓宇不同,吳衛國很清楚,安天偉這麼做,有可能會尾大不掉。
將人押回來,是將矛盾帶回到總部,在吳衛國看來,這是一著臭棋。
“安子,我想問你個問題。”吳衛國醞釀了一下才問道。
安天偉嘿嘿一笑:“衛國,你別弄的那麼鄭重。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將五松派出所的人押回來?”
“嗯。這一步走的風險有點大了。一個弄不好,會上軍事法庭。”吳衛國並不否認,而且他們這層關係,也無須否認。
安天偉知道吳衛國的擔心並非多餘。
這就像孔長文的開槍,如果定『性』為不合法,後續一系列的處理就夠他喝一壺。可是如果定『性』為合法,則就什麼事情也沒有。
關鍵就是怎麼定這個『性』!
“你覺得我是那種一點準備都沒有的人?”安天偉反問。
吳衛國瞅了一眼安天偉,發現這傢伙真有點沒心沒肺。這種事情可不是兒戲和玩笑,可到他那兒,就跟沒事人一樣。
算了,既然有準備,也就不瞎擔心了。吳衛國搖了搖頭,將對這件事情的擔心扔到了腦後。
“這就對了!”安天偉長身而起,收斂起他嘻嘻哈哈的神態,轉而有些嚴肅的對三個戰友道:“我很感謝大夥的關心。但是,這件事,班長不得已被我拉了進來,你們兩個,負責帶好兵就行。”
稍稍的停了一下,安天偉將自己的底牌掏了出來。他的手裡拿著了一個行車記錄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