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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個樣子,才是奴婢見慣的。”

我一笑,拉著芳馨的手道:“沒有姑姑,我寸步難行。”

芳馨微微一笑:“不敢當。不過既然說到此處,奴婢有一句話要請教姑娘。倘若當年姑娘按時去了文瀾閣,那兇手會不會連姑娘也一道……”

我笑道:“姑姑這個問題,我也想過。”

芳馨道:“姑娘與徐女史並無多少交情,當年卻傷心得病倒了,焉知不是由此及彼,受驚過度的緣故?依奴婢看,既然兇手也不會顧惜姑娘,姑娘又何必頗多顧慮?按理行事就好。”

我微微冷笑道:“照姑姑這樣說,我若不能查出些什麼,便是對不住自己了。”

芳馨道:“姑娘明鑑。”

我沉吟道:“還有一事。從前我總是定期給父親母親寄家書報平安,如今這信恐怕也不能再寫了。”

芳馨道:“為了不讓皇后疑心,姑娘自然不能與長公主府有一絲往來。”

我頷首。心頭放下一塊大石,連絞痛也輕了許多。“從前不是不知道姑姑的見識,只是想不到,姑姑見事竟然這樣快這樣準確。姑姑總是說自己沒有讀過書,如今我卻有些不信了。”

芳馨微笑道:“姑娘過譽。奴婢只是年歲漸長,多少有些心得罷了。”

我聽了聽雨聲,又道:“卷宗都送到永和宮去了,姑姑吩咐下去,明日便收拾物事搬去悠然殿。”說罷拂衣起身,“前面快放學了,走吧。”

用過晚膳,高曜依舊在靈脩殿南廂看書。趁喝安神湯的工夫,我便將皇后命我為他重新選女官的事告訴了他,誰知高曜笑道:“母后今天來大書房告訴孤了。”

我奇道:“既然殿下早便知道,怎麼放學的時候不見殿下說起?”

高曜將空碗放在綠萼伸過來的漆盤上,依舊埋頭讀書:“這有什麼可說的?孤早就說過,不論姐姐去哪裡,母親和孤的眼裡都只認姐姐為孤的侍讀。住在長寧宮或住在永和宮根本沒有分別。魚潛在淵,或在於渚。'90'況且孤也可常去永和宮看望姐姐。”

我笑道:“殿下信任臣女,臣女銘感在心。只是皇后已命臣女為殿下重新選一個侍讀女官,殿下還是不要來永和宮的好。否則薄了那位新女巡,恐皇上與皇后不喜。”

高曜一怔,隨即會意:“姐姐所言有理。”

我又道:“臣女明日就要去永和宮了——”

高曜打斷道:“怎麼這樣急?不是還有些時日麼?”

“皇后另外還有些差事交給臣女,臣女必得去永和宮,才能早日完成皇后的囑託。殿下放心,不論臣女在哪裡,臣女的心都在長寧宮。臨行前有三件事要囑咐殿下。”

高曜眼中隱有淚光:“姐姐請說。”

我笑道:“第一件事,是忠君體國,敬父孝母。第二件事,是請殿下務必珍重自身,牢記君子不處亂邦之中,不立危牆之下。第三件事,是請殿下心無旁騖,好好唸書。除了這三件事,旁的事情一概不要多理。”

高曜道:“孤知道了。”說罷低頭揉了揉眼睛,亦不忍多坐,不多時便帶芸兒回啟祥殿去了。

芳馨送了兩人出去,回來道:“殿下當真是捨不得姑娘。”

我嘆道:“我也捨不得殿下。只是現在還不是感傷的時候。只有過了眼前這一關,才談得上以後。”

第二天一早,芳馨便帶領眾人收拾物事。內阜院聽說我要搬屋子,遣了四五個人來,又拿了好些空木箱來備用。從大書房回來,靈脩殿亂成一團。芳馨正收拾書案上的文墨,書架上已然空了。我隨手拿起昨天從御書房搬回來的一封奏疏,笑道:“你們手腳倒快。”

芳馨道:“姑娘還是先去用早膳吧。這奏疏也放下,奴婢好清點了裝起來。”

我將封奏抱在懷中,笑道:“這些奏摺就不要裝了,留給我看吧。不然你們都忙著,只有我怪無趣的。”

芳馨嗔道:“姑娘恨不得連用膳也要捧著書看。”

我笑道:“一個人用膳,無趣得很。”

早膳已經擺好,我坐在桌邊,隨意掃視著奏疏上的文字。這一看,便看住了。這是一篇反對皇帝對北燕用兵的政論文章,擺古論今,洋洋灑灑,足有兩千來字。立論嚴謹,文辭質樸。闡述的理由不過三點,第一是兵危戰兇,國雖大,好戰必亡;第二是災異頻現,正是上天對國家輕啟戰端的警示;第三府庫罷弊,民怨沸騰,戰後必有瘟病肆虐。我想大約是皇后拿錯了,便將奏疏合起重新看了看封題:汴城尹之女陳印心。並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