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聽見了郎舞的嘯聲,靈臺一清,才緩過神來,死死的咬住下唇,瞪著眼睛逼視著鬼娘子,恨恨道:“鬼婆娘,今日我若不死。終有一日我會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慕容羽立此血祭誓,神州之神為證,世世代代,不死不休。”
說罷在自己的右手上猛地咬了一口,白嫩的小手,頓時鮮血淋漓,慕容羽卻似不知疼痛,口角帶著鮮血,充滿仇怨的眼神狠狠地盯著鬼娘子,讓鬼娘子也不由為之一寒。
那根本不是一個十一二歲孩子的眼神,或者說那不是一個人類的眼神,萬千的仇恨早已把她異化。
以血發誓,是神州最毒的誓言,被稱為血祭誓。
神州人認為,以血通天,可告神靈。最重要的是血祭誓代表著如果立誓者不能完成誓言,他的子孫必須代代奉此誓言,為之獻身,直到誓言應驗,否則立誓者和其後人的魂魄就會永漂神州,不入輪迴,萬世不安,當神州人開啟通天之路的時候,也會被永棄神州。
所以神州人,一般即使有殺父之仇,也不輕易發血祭毒誓,此誓一立,真是不死不休,不光賭上了自己,也壓上了後人。
曾有過立誓者,誓言不能完成,怕連累後人,終生不婚嫁,寧願自己永成遊魂,實在可悲。
今日慕容羽竟然立了血祭誓,店內所有聽見的人無不一驚。角落的小姑娘在哥哥的身後拽著哥哥衣襟,小聲道:“哥哥,那個小姐姐居然發了那麼毒的誓呀!”
少年回手一捂她的嘴,讓她別出聲。連角落裡飲酒的青衣人,都頓了頓酒杯微微一嘆。
鬼娘子更是臉色泛青,極為難看,冷笑一聲道:“也好,不死不休,不過我怕你沒什麼機會了。”
可是,她錯了,數年之後,慕容羽真的兌現了她今日的誓言。
郎舞破了鬼娘子的術法,聽見慕容羽的血祭誓,也是暗暗心驚:“慕容公主立此毒誓,實是恨到極處,這種仇恨著實可怕,看來一戰難免。”
鬼娘子眼見此時形勢想要輕易帶走慕容羽已不可能,慕容羽又立了毒誓,自己絕無退路,於是道:“郎護法,我鬼派極少行走神州,與紫幽城更是素無仇怨。今日北國之變,想必郎護法業已清楚。紫幽城既然無意北國之爭,那慕容羽立了血祭誓,與我不死不休。我想還是讓我把這小丫頭帶走比較好。”
郎舞冷哼一聲,道:“鬼娘子,郎某為人你該略有耳聞,郎舞做事只問自心,何管他人?不過也是看在鬼派與我紫幽城素無恩怨的份上才和你費這唇舌,否則你當郎舞懼你不成?”
鬼娘子心中暗罵,可又實在不願與紫幽城撕破面皮,忍怒轉笑道:“郎護法這可是為難奴家了,奴家有意賣郎護法一個人情,可實在是無法向朋友交代。不知郎護法可否有兩全之策?”
郎舞冷笑不已,回頭看看慕容羽,道:“慕容公主,我們走!”說罷,拉起慕容羽看都不看鬼娘子一眼,就奔門口而去。
鬼娘子怒火中燒,心道:“神州傳聞,龍飛鳳舞四大護法當中郎舞最為孤傲狂妄,今日一見果真如此。自己一再退讓,他竟視自己如無物。著實可恨!”想到此處不由冷笑一聲,道:“郎護法慢行,奴家討教一二。力所不及回去也好有個交代。”
言罷,柳腰輕擺,掠至郎舞身側,道:“得罪了。”右手微拂,一陣香風,直奔郎舞面門。郎舞一見,忙回身移步,同時屏住呼吸,左手護住慕容羽,右手劍點向鬼娘子咽喉。
鬼娘子最擅長的乃是傀儡術、毒術,單論武道與郎舞可說有天壤之別。所以郎舞雖劍未出鞘,但速度極快,夾著寒風,後發先至。
鬼娘子突感喉嚨一緊,微有刺骨之痛,暗道:“灰衣郎舞,名不虛傳!天霓白骨劍,神兵利器,劍未出鞘,業已威力彰顯。看來今日唯有傾其所有,使出自己的秘技,或許還有些微勝算!”
想到此處,鬼娘子向後一縱身形,躲過郎舞之劍,雙手一分,手中烏光閃現,一條墨色長鞭現在手中,鞭身之上分懸七枚紫金鈴鐺,泛著淡淡的紫光。
郎舞一見,雙眉一挑,驚道:“碧落黃泉鞭!”
第七章 雪落北國之伊人舊影
碧落黃泉鞭乃鬼派開山祖師遺物;是鬼派鎮派三寶之一,據說可隨心而化,有神鬼莫測之機。
墨色的鞭身之上分懸七枚紫金小鈴鐺,分別為“馭鬼”“通陰”“結印”“封印”“化物”“驅靈”“歸神”七大秘技法印,單論其威力在神州之上可算是前十位的神器,郎舞的天霓白骨劍也要遜色三分。